雷鵬飛和城管都表示同意。於是,兩個城管把一箱果子抬進皮卡車廂,裝走了。雷鵬飛和兩個城管上了警車,被帶到附近一個派出所。
雷鵬飛被安排在沒人的會議室裏。兩個城管待遇就不一樣了,被警察叫到他的辦公室裏。雷鵬飛一個人坐在會議室,沒人來理他。他有些納悶:怎麼把我冷在這裏不管了,他們想幹什麼?難道警察和城管也是一家的?
這時已經六點多鍾了,雷鵬飛的肚子有些餓,但沒有吃的東西,隻好忍著。他伸手摸著褲子袋裏剛才賣到的200元錢,心裏還是有些溫暖,也有了一些底氣。
不一會,林小莉給他發來一條微信:你好,你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等你回來吃晚飯?
雷鵬飛見上麵還有一條微信:我已經開好房間,我是302房,你是301房。
剛才忙,他沒看手機微信,現在一並回複:我不回來吃飯了,回來可能要晚一些,你不要等我,你把房卡留在總台即可,謝謝!
一會兒,林小莉發來回複:好的,房卡你回來後我給你。
大概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會議室門口才一暗,有人走了進來。雷鵬飛抬頭一看,眼前不覺一亮。這是一個年輕的女警察,俏麗溫婉,眉清目秀,非常漂亮。盡管穿著警察製服,卻難掩她全身迷人的曲線。
她臉色平靜地在他對麵坐下,把手裏的筆錄本放在會議桌上,坐下來看著他說:“我做一下筆錄,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雷鵬飛說:“好的,你問吧。”
女警官明明在看著他的身份證,卻還在問:“你的姓名?”雷鵬飛想,你們也太程式化了吧?不是有身份證嗎?你抄一下不就行了?他稍微遲疑了一下,女警官的態度就冷硬起來,提高聲音說:“問你姓名,聽見沒有?”
雷鵬飛這才懶洋洋地回答:“雷鵬飛。”女警官臉無表情地問:“年齡?”大約是問慣了,態度有些冷。雷鵬飛心裏有些不高興,就說:“身份證上不是有嗎?”女警官擰起眉頭,看著他說:“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不要嚕蘇。”雷鵬飛這才老老實實地說:“22歲。”
“住址?”女警官看著筆錄本問。雷鵬飛猶豫了一下,問:“是說身份證上的地址,還是現在租住的地址?”女警官抬頭盯著他,厲聲說:“你老實點好不好?當然說現在租住的地方。”雷鵬飛流利地回答:“江北市洪山縣楊樹鄉前桃村2組林家。‘嶴’這個字念‘奧’,拚音是ao。”
“你煩不煩?我會念。”女警官唬了他一眼,又問:“職業?”雷鵬飛爽快地回答:“大學生村官。”“大學生村官?”女警官意外地抬頭看他,“那你怎麼到街邊去擺攤?”
她以為雷鵬飛是個找不到工作的流浪大學生,窮困得連吃飯的錢沒有,所以弄些小東西到街上擺攤,所以當心眼裏瞧不起他。
雷鵬飛不由自主地盯了她傲人的波峰一眼,喉嚨裏“咕”地咽了一口讒沫,說:“因為窮。”“窮?”女警官奇怪地說,“真奇怪,你不是大學生村官嗎?怎麼不在村裏做事,跑到城裏來擺攤呢?”
雷鵬飛說:“你記錄吧,我把來城裏擺攤的原因跟你說一遍。”於是,他從去前桃村報到那天說起,一直到今天跟城管發生衝突,簡單明了地說了一遍。
女警官聽得津津有味,手中的筆飛快地動著。她的臉色隨著雷鵬飛敘述的內容變幻著雲彩,原來板板的臉漸漸明朗起來,還泛起一層激動的紅光。目光也從驚訝,疑惑發展到同情,最後閃起感動、敬佩的波光。
雷鵬飛說完,她記錄好,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脯大幅度地起伏著。她第一次與雷鵬飛深深對視了一眼,感歎說:“原來是這樣!我們都不了解情況,誤會了你。”
雷鵬飛沒想到這個女警官能說這種人性化的的話,心裏感到了許些溫暖。兩人都對對方刮目相看起來,談話就變得融洽愉快多了。
“雷鵬飛,雷助理,我叫溫美霖,是去年從省警校分到這裏來的。”溫美霖俏麗的臉上泛出一層稚嫩善良的亮色。
“嗯,你也是大學生。”雷鵬飛想用這句話拉近與她的距離。
“沒想到,我們江北市竟然還有這樣貧窮的村莊。”溫美霖不像在做筆錄,而像在跟同學聊天,“我隻知道洪山縣的經濟比較落後,卻不知道還有村窮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