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咂嘴,歎氣,真想不等了,回家算了。可是,村長的位置,村裏的女人,還有二萬元錢,都吸住他挪不動腳。
雨漸漸停止,夜卻越來越深了。這時已是十點多鍾,山村裏的人們早已都沉浸在睡夢中了。柏永兵環顧四周,整個村裏黑黝黝的,隻有幾點星火,一片神秘的寧靜。
他們到底來不來啊?柏永兵的意誌又開始在動搖,他們是不是在鎮上開房間,睡在一起快活了?弄得我獨自守在這僻靜的深山裏受苦。
一直到十一點多鍾,柏永兵才隱隱約約聽見,遠處有摩托車開過來的聲音。
來了,好,我正等著你們呢。柏永兵一下子來了興致,他拉下身上的雨衣,像一頭發現獵物的野獸,眼睛賊亮地盯著遠處的聲響。慢慢地,有道微弱的亮光從前麵的山口閃現。隨即,一輛摩托車轉過山口,模糊地朝他這邊開過來。
山路很窄,其它地段都是丘陵地帶,兩邊都是丘陵緩坡。就是猴跳石這邊,左側是一塊突起的山體,右側有一個十多米深的山溝,山溝的坡上長滿了雜樹。往下看,是一個幽邃的深淵。
摩托車開過來,他將三塊大石頭滾下去,不砸死他們,也能把他們嚇個半死。所以,柏永兵有必勝的把握,除非他們不經過這裏。隻要經過,一定逃不過他的這個鬼門關。
摩托車的聲音越來越響,車燈的光也越來越亮。燈光在山路上劃動著,跳躍著。顯示著山路高低不平,坑坑窪窪。
車子越來越近,離柏永兵隻有四五十米了。柏永兵的神經繃緊起來,石頭不能推得太早,也不能擲得太慢。正好在他們經過時,滾下去,砸翻他們的車子。但必須看準人,不能砸錯了。砸錯,罪就大了。
柏永兵睜大眼睛,辨認著車子是不是郭小茹的踏板車,上麵的人是誰?車子近了,近了,他終於看清,這輛車子就是郭小茹的踏板車。坐在前麵的好像是雷鵬飛,後麵還坐著一個女人,但看不清她的頭和臉。
天色太暗,車燈又是照著前麵的,所以看不太清車上人的臉。挺直在車子上開車的人,是雷鵬飛沒錯。今天早晨他還跟他打過交道,絕對不會認錯。
車子來了,快要進入他的投石圈了。柏永兵的右手放到第一塊石頭上,他要等車子開到他正下方三四米處的地方,才把石頭推下去。這樣,第一塊滾下去的石頭會引起他們的慌亂,第二塊石頭可以砸中他們的車子,第三塊石頭能防止他們往後逃跑。
柏永兵站的高處離路麵大概隻有六七米,石頭滾下去的速度很快。騎車人發現滾下來的石頭,要逃過石頭的撞擊是來不及的,很困難的。柏永兵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隻等踏板車的車頭進入他的伏擊圈,他就要把第一塊石頭推下去。
雷鵬飛挺直著身子坐在踏板車,感覺相當好。因為他騎的是心上人的車子,騎在車子上就如騎在她身上一般溫馨。再加上心上人就溫柔坐在他的身後,把結實濕熱的上身零距離近地貼在他的背上。
“前麵是猴跳石,山路有些險,你要當心。”郭小茹把臉從他的背上移開來,提醒他說,“這裏有人晚上開車,翻下過山溝,摔死過人的。”
雷鵬飛搖著龍頭說:“你不要嚇我。嚇我,我要摔跤的。”郭小茹認真地說:“注意前麵的路段,不要分心。過了這裏,就沒事了。”
雷鵬飛聽話地注意著前麵的路況,緊緊抓住龍頭,以二十碼左右的速度平穩地彺前開去。
突然,雷鵬飛發現左則突起的山體上,有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滾落下來。
“不好,地震了。”雷鵬飛一聲大叫,兩手嚇得一抖,龍頭就像蛇一樣扭動起來。扭到山體處,他猛地別過來,車子便朝右側的山溝裏衝下去。在車頭要衝下山溝的關鍵時刻,雷鵬飛一個急刹車,同時雙腳踮地,將車穩住。他提出車頭,準備將腳縮上去,加快速度往前開去。
“快開啊。”郭小茹驚叫不已,以為真的碰到地震了。坐在後麵嚇得毛骨悚然,抱緊雷小皮的腰,拚命地催他快開。
可是雷鵬飛剛將車頭偏到路的中間,往前隻開了三四米,又有一塊石頭從山上滾落下來。山石來勢凶猛,朝踏板車的前輪直接砸過來。雷鵬飛猛地把龍頭往右邊偏去,避過砸來的石頭,車頭卻無法控製地朝山溝裏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