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地觀察著郭小茹,想把目光伸過去,像往常一樣,跟她對視一眼,溝通一下心靈。但郭小茹卻別著臉望著別處,就是不肯給他以一個深情的回眸。這讓雷鵬飛心裏有些不安和難過,卻也無可奈何。
一會兒,公交車開了過來。他們先後上了車,當然不會坐在一起,所以一路無話。
車子開到鎮上,已是中等十二點多鍾了,雷鵬飛帶著郭鳳找了個麵店,一人吃了一碗麵。吃好,雷鵬飛付了麵錢,就走出麵店,向鄉政府走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雷鵬飛悄悄靠近郭小茹,問:“昨天晚上,你沒有跟他再吵架吧?”郭小茹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問這個幹什麼?”雷鵬飛說:“我怕他欺負你。”
郭小茹說:“他欺負我,跟你有什麼關係?”雷鵬飛心裏一愣,丈夫一回來,她就變了?對我這麼冷淡無情了!“怎麼沒關係?”雷鵬飛說:“我昨天不是說了嗎?你是我上司,我有義務保護你。”
郭小茹沉默了一會,才稍微帶些感情色彩地說:“昨天,有些話你不應該說。沒有離婚,我就還是他老婆,說話做事要向著他才對。”
雷鵬飛聽了,心裏好酸,卻不知說什麼好。走了幾步,郭小茹又輕聲說:“我們之間不可能,他不同意離婚,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隻能是同事關係,所以以後,你不能再那樣了。”
雷鵬飛心裏一緊,原來這樣,怪不得她今天對我這麼冷淡。他很鬱悶,心裏竟然有了失戀的痛苦,就隻顧沉著臉走路。
快要走到鄉政府大門前的時候,郭小茹像安慰他一樣地說:“不過,他太小氣,對我也沒有真心實意。我問他要錢,想再飛買一輛踏板車,他不肯,我很生氣。”
雷鵬飛聽她這樣說,心裏又亮起來,覺得又有了機會,就說:“過幾天,我要到市裏去一下。我拿到錢,就給你兩千元錢,你再買吧。”
郭小茹掉頭直直地看著他,說:“你為什麼要給我錢?我憑什麼要你的錢?”雷鵬飛誠懇地說:“算我賠給你踏板車吧。”郭小茹唬了他一眼,說:“誰要你賠?”
他們走進鄉政府大門,迎麵走過來一個副鄉長,郭小茹小聲對雷鵬飛說:“他是抓工業的副鄉長,姓呂。”說著就先給他招呼:“呂鄉長,你出去啊?”呂鄉長說:“小郭書記,你來鄉裏辦事?”
郭小茹朝雷鵬飛看了一眼,說:“我跟雷助理來,找一下武鄉長。我們村裏的路要開工了,向鄉裏彙報一下。”呂鄉長驚喜地說:“啊,你們村裏的路要修了?這麼快啊。”郭小茹說:“都是雷助理爭取的,也是他運作的。”呂鄉長高興地地說:“這是一件好事,喜事啊,祝賀你們。要致富,先修路嘛。”
雷鵬飛見呂鄉長很開朗,就上前說:“呂鄉長,對了,有件事正好向你提前彙報一下。”
呂鄉長打量著他,說:“都說前桃村新來的一個村助理,非常厲害,老百姓傳得很神乎。我看,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夥子嘛。”
說得三人都笑了。雷鵬飛笑完說:“我們村裏準備辦幾個廠,第一個是桃汁廠,正在跟投資商談,還沒有談好,所以算是提前吹一下風吧。”
“什麼?”呂鄉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楊樹鄉到現在為止,正式生產的,總共才五個廠。這個窮得叮當響的前桃村,不要說廠了,就是小作坊也沒有一個,一下子說要辦幾個廠,這不是天方夜譚,就是癡人說夢話。所以他張大眼睛打量著這個有些士氣的小夥子,疑惑地問,“你們要辦幾個廠?第一個是桃汁廠?這是真的嗎?”
雷鵬飛平靜地說:“我們有這個打算,不過,得一個個地辦。”呂鄉長以為他是個好大喜功,喜歡吹牛說大話的小年青,就點點頭,根本不相信地打著哈哈,說:“好好,你們的想法很好,我讚同,我欣賞。年輕人嘛,就是要有理想,有熱情嘛。不過我想,還是等有了一些眉目再說,啊。”
敦小茹被呂鄉長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雷鵬飛卻不以為然地說:“好的,等我這次出去談好了,再來向你彙報。”呂鄉長輕輕搖搖了頭,就走了過去。
他們還是直接去找武鄉長,修路的事屬於鄉政府管,去找武鄉長名正言順,所以郭小茹不再刻意回避誰,而是昂首挺胸地走上二樓,碰到有人招呼,她就說:“我們找一下武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