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反,她一天看不到雷鵬飛的身影,又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姚紅怡心裏就會像失落了什麼東西似的,空空地難受。要是雷鵬飛在辦公室裏,卻又一直不看她,不理她,她就會像犯了錯誤似的,情緒低落,心裏不安,渾身乏力,有時還莫名地焦躁。
這就不隻是暗戀了,而是典型的意亂情迷了。現在她聽王能龍問雷鵬飛這個問題,就敏感地把耳朵豎得畢直。
雷鵬飛回答:“我決定陰曆二十六走,年初六,我要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年初七到這裏來。但開車到這裏,估計已經很晚了,所以年初八正式上班。春節裏有什麼事,就辛苦你們各位了。”
姚紅怡猛地抬起頭,眼睛緊緊盯著他,仿佛他馬上就要走了,心情格外迫切。她好希望雷鵬飛能給她一個深情的對視啊。這樣,她這個春節才會過得安心和溫馨,否則這個春節她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她又忘記了環境,有些忘乎所以。她直勾勾盯雷鵬飛的目光,被桌上其它三個女人發現了,因為她們也在盯著雷鵬飛。
韋芳芳趕緊問:“你是開車回去,還是乘高鐵回去?”邊問邊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姚紅怡的腳。姚紅怡這才驚醒過來,羞澀地垂下眼皮。
“我開車回去。沒有及早訂火車票,現在訂不到了。”雷鵬飛說,“這裏到我們老家,大概六百多公裏路,六七個小時就開到了。”
孫小英心疼地看著地說:“要開這麼長時間?太累了。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啊?我早點幫你訂高鐵票。乘高鐵,既快,又比你開車回去合算。開車來回的費用,起碼是高鐵票的兩倍。”
“他開車回去,春節裏走親戚,也方便些。”郭小茹替雷鵬飛回答,又關心地說,“但雷村長,你開車要小心,寧願慢一點,也不要太快。我聽天氣預報說,下星期要下雪,天凍路滑的,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家,要給我們報個平安。”
“好的,謝謝你們關心。”雷鵬飛說,“我還沒有開過這麼遠的路,正好鍛煉一下。”
姚紅怡又忍不住了,抬起頭問:“雷村長,你老家是什麼地方啊?”她很想知道他老家的方位,這樣想他的時候,也是個具體的方向。
“我老家是沙林縣,在本省的最麵端,這裏是本省的北端,一南一北。”雷鵬飛知道她的心思,就趁回答這個問題的機會,把目光投過去,與她渴望已久的目光對接了幾秒鍾。
姚紅怡像被注射了一針強醒針似的,一下子來了精神。她挺直明顯隆起的胸部,真想對雷鵬飛說一聲謝謝,可是覺得這樣說不妥,就說:“哦,你是本省的,我不知道。”
其它三個女人,雷鵬飛早就用目光光顧她們了。光顧最多的,當然是郭小茹。所以她們三個少婦都很安心,心裏也都感覺很溫馨。她們都以為雷鵬飛隻跟她好,隻光顧了她。當然,孫小英也知道,雷鵬飛肯定會光顧郭小茹。
廚師還在上菜,王能龍說:“這麼還有菜?太多了吧?我們六個人,哪裏吃得了這麼多菜啊?張師傅,來,不要再燒了,跟我們一起吃吧。”
張師傅說:“好好,還有一個湯,馬上燒好了。”孫小英說:“吃不了,大家都打包,不要浪費。”郭小茹說:“吃不了,就留給雷村長吃。他還有三四天才回去呢,但食堂不是暫時不開了嗎?他沒地方吃飯了。”
“啊?”孫小英張大嘴巴,看著雷鵬飛說,“雷村長,你不是在房東家吃飯的嗎?”
雷鵬飛說:“從這裏開食堂起,我就隻在那裏吃早飯,不吃中晚飯了。”
“原來這樣。”孫小英這才想起來,問,“那這兩天,你在哪裏吃飯的?”
郭小茹說:“你們沒看到他的垃圾籃裏,全是方便麵盒子嗎?”
韋芳芳話外有話地說:“還是郭書記最關心雷村長,我們都沒在意。”
郭小茹不動聲色地補充說:“我也是前天來辦公室才看到的,所以才改變了聚餐的地點,打電話給張師傅,讓他幫我們來燒的。”
“還是郭書記細心,也想到周到。”姚紅怡紅著臉,訥訥地說,“我也看到他垃圾籃裏的方便麵盒子,但我就沒有想到這些。”
“那你怎麼不跟我們說啊?說了,我們也可以給雷村長燒些飯菜,送過來。”韋芳芳表麵上埋怨姚紅怡,其實是在討好雷鵬飛。
姚紅怡眨著天真的眼睛,說:“可我也看到,他的垃圾籃裏,還有裝菜的盒子,好像有人來送過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