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放心,我會找教養嬤嬤給公主補習一些宮廷禮儀知識。”榮妃定定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
我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內心也著實犯疑。我和這榮妃娘娘雖是姨表親,但是畢竟從未來往,這樣突然就熱辣辣地邀我去京城,的確讓人感到意外。不過一想到可以到紫禁城玩內心還是興奮得快尖叫出聲了。
“那就這麼定了吧。秋彌也就剩下兩三天的光景了,王爺給小公主整理一下行裝,屆時和我同行即可。”榮妃站起身,我被丫頭扶起恭送。
齜牙咧嘴地行著禮,卻看見榮妃回頭對我一笑。
呼的一聲,我跌坐回椅子裏,擦了擦因為行禮引發腳踝疼痛而發出的冷汗。心下也是不安,想不清楚榮妃娘娘打的是什麼主意。撫著臉頰正在尋思之際,突然聽門外通報,三阿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來訪。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這些宮裏的貴人都閑的發慌啊。再說了,似乎和他們也絲毫搭不上界,怎麼都巴巴的往這裏趕啊。
也顧不上這麼多了,讓丫頭強拉著我起來,靜靜行了宮禮。
“郡主無需多禮!”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我忍著痛由侍女拉起,看見幾位阿哥都是一臉氣定神閑的。
父王趕到,又是一陣寒暄。
“郡主的腿好些了嗎?聽太醫說你的腿傷得靜養啊!”三阿哥長得很斯文,沒有他幾個弟弟那麼帥氣,但是眉眼間有他母親榮妃娘娘的秀氣。
“謝謝三阿哥關心,現在好多了!”我客氣道。
“聽九弟說了你的事,他很少誇人,倒是著實誇了妹妹幾句,說你膽大心細,舉手投足有一股氣度呀!”三阿哥笑道。想起那當子糗事,我的臉訕訕的。
一道目光過來,我尋著目光而去,四阿哥靜靜地打量著我。他的眼睛和康熙爺生得很像,透露著些許精明。整個臉長得頗為端正,平平穩穩地看不出太多的喜怒。
“九阿哥謬讚了!小女行事魯莽,讓幾位阿哥見笑了!”父王照例是揭我短。
一陣戲謔的目光掃了過來,我不客氣地回瞪。這個喪門星!十三阿哥見我看向他,也不避開,目光卻是深沉了不少。突然他麵色一正,眯著眼睛看向我的右手。我一低頭,雖然已經擦了不少藥,不過右手還是腫得非常顯眼。微微把手縮到衣袖裏,臉上還是漸漸紅了起來。
“郡主似乎和胤題一般大吧!”三阿哥閑閑道。
“是啊,小女是康熙二十七年出生的。三阿哥真是好記性!”父王低聲道。
“嗬嗬,其實算來我和郡主也算是表兄妹,當然不會生分。”三阿哥輕笑。
我暗中翻了個白眼,這也實在太離譜了吧,我和三阿哥根本就不熟,當然生分啦。“嗬嗬,屬龍,難怪!有股子氣勢!”三阿哥拿起茶杯。
關屬相什麼事哦?我心裏打了個大大哈欠。突然,臉上浮出笑容,因為想起以前和圓圓一起玩鬧時關於屬相的趣事。
“郡主是想起了什麼,這麼好笑?”十三阿哥的聲音懶懶的,看向我的目光總透這一股子不正經。
“是哦,上次聽八弟轉述了郡主給吉雅郡主講的笑話,郡主真是個風趣的人!”三阿哥一臉笑意,連一邊的四阿哥也是一陣微笑。
“說來聽聽吧!”十三阿哥不依不饒的。
到底有完沒完?!我心下大大不耐煩了。“其實也沒什麼。剛才聽三阿哥論及屬相,想起以前和侍女的打趣。那天大家一起也是說起各自的屬相,說是以後用屬相昵稱相稱親熱些。我屬龍,她們叫我小龍婆,一個丫頭屬馬,我們叫她小馬婆。結果我的貼身丫頭大急,哭喪起臉來,因為她屬老鼠。”
“小-老-婆!”三阿哥順著我的話自語道,噗哧,四阿哥差點噴茶。“哈哈哈”十三阿哥則是笑跌了腰。我也撐不住笑了,想起圓圓那天的一臉苦相。
眼風一掃,突然發現四阿哥拿起我的《詩經》看起來,我心下大急,埋怨圓圓怎麼收拾屋子這麼不小心。四阿哥隨手翻了兩頁,突然愣住了,呆呆地看向我,臉上的肌肉不住抽動,想來是在拚命忍笑。我心下一陣氣苦,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四阿哥低下頭,繼續翻了幾頁,臉上的笑意漸漸地藏不住了。他猛地抬頭,笑著看向我,臉上一閃而過一種促黠的表情。我臉上一紅,尷尬笑笑。
“四哥,看什麼呢,這麼有意思?”十三阿哥斜斜靠了過去。
“沒什麼。《詩經》而已。”四阿哥隨手合上書,端起茶擋住臉上的笑意。
我心裏一鬆,看來這個四阿哥是個和氣的主。我笑得有些諂媚地看著他,四阿哥一怔,繼續端茶,繼續偷笑。
唉,看來我淑女的風範是完全在四阿哥心裏毀了。
父王和赤溫叔叔繼續和三位阿哥閑閑地聊了聊草原的風土人情和西北軍情。沒過多久,三位阿哥也就起身告辭。我又是忍痛恭送,一陣忙亂。
好不容易等他們出門,翻開書。臉上幾乎滴出血來。我在每首詩邊都幾乎寫了不靠譜的評語。比方說《蒹葭》中有句“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我旁批道,“不誠心,找條船啊!”《木瓜》中,“投我以木瓜,抱之以瓊琚”我評道,“真合算,用木瓜換了玉佩!下次也當在巴爾斯身上炮製。”唉,真不知四阿哥回去當如何想我。
唉,反正應該也不會和四阿哥有太多接觸啦,算了算了。一邊勸慰著自己,一邊癱坐在椅子上。
“薩仁!今天好些沒有!”其其格的聲音傳來,把已經睡得有些迷糊的我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