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臨風望著窗外的天空,肅靜而淡漠,就像沉靜的他,帶著疏離感的存在,沒有人能夠融進。
已經是冬天了呢,總裁辦公室窗口的盆景不知道換了多少次,最後他悠忽的看著煩了,便直接換上了一盆仙人球,於是這盆仙人球便一直呆在這件辦公室裏整整一年。
遠處的山上麵,還是白色的,白的耀眼,可是世界,卻在這一片白色的映襯下變的不再明麗,沐臨風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三年了,這三年來,無論什麼季節,他似乎都沒有真的覺得什麼事物是明麗的,一切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深色。
一樣都是,悲哀的顏色。
“沐總,這份文件需要您簽字!”羅夢亞慢慢的走了進來,看見沐臨風又在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不禁皺了皺眉,三年來,她已經無數次的看見他這樣了,自從藍沫予死去,沐臨風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的,成了一個隻會埋頭於工作,對其他一切,包括女人在內,都毫無興趣的一個人。
沐臨風,已經死了,和藍沫予一起,死了。現在的沐臨風,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再次看了一眼沐臨風的臉,和三年前一樣,英俊非常,淡漠的眼神,瘦小和極具輪廓感的臉,薄削的嘴唇,以及那雙深邃的眸子。唯一不同的隻是那股沉靜的氣質以及成熟的沉湎。如今已經三十歲的沐臨風,仍然孑然一身,不慕美-色。
隻是讓她詫異的是,三個月前,他突然和郭立委的女兒郭美麗訂立婚約,一時之間,引起世人一片嘩然。
“沐總,凱利集團的那個商業酒會……”羅夢亞微微的開口,說道一半看見沐臨風微微的皺了皺眉,便乖乖的住了嘴。
“你和邱副總去參加就好,我不去了!”沐臨風淡淡的說道,這樣的類似商業集會和酒會,他是能不參加就不參加,反正所有一切的事情邱禮哲和羅夢亞基本都會將他處理好,他所要做的,就是統領大局,利用他們提供的信息,做出正確的決策。
“可是沐總,這次凱利在我們葉天注冊了近千萬的資產,我想我們這次還是不要得罪他們比較好!”羅夢亞深知深知這場酒會的重要性,沐臨風不去,隻靠她和邱禮哲,恐怕難以壓住凱利。
沐臨風的表情微微的頓了頓,看了看表,“商業酒會是幾點?”
“今晚七點半,在國際名苑酒店大廳……”聽見沐臨風似乎有所動搖,羅夢亞連忙報上地址和時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沐臨風微微的皺了皺眉,慢慢的道。
羅夢亞微微的一欠身,隨即拿著沐臨風簽好的文件退了出去。
沐臨風微微的一仰身,深深呼出一口氣,白色的天花板,三年內已經裝修了四次,漆也刷了四次,可是在他看來,似乎都和三年前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偏偏有些事情,就是不一樣了。
手指微微碰觸到無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在他和藍沫予結婚的幾個月裏,他從來沒有戴過這沒戒指,而現在,這枚戒指已經陪伴他走過三年漫長的時光,即使三個月前他和郭美麗訂婚,他也沒有將戒指拿下來,和郭美麗有約在先,也說他不得。
他還清晰的記得三年前浴室的那一幕,藍沫予像一朵白色的水蓮花,在紅色的池子裏,嬌豔美麗,可是那一處美麗卻深深的刺痛了他,藍沫予,為了想要離開他,竟然選擇了割腕自殺!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打得急救電話,隻記得當醫務人員趕到將藍沫予整個的送走的時候,他還是站在那裏,被很多人問著問題,他似乎什麼都聽不見,無視這些人的話語,慢慢的走了出去,雖然他也不知道走向何方。
他欠藍沫予一句“我愛你。”也欠一句“對不起。”他欠了藍沫予一輩子,可是今生,他似乎無法還清了。
在他無力的走在大街上精神恍惚到不能自已的時候,林木森打來電話,說藍沫予因為失血過多,救治無效,死去。
而且至死的原因不止是手腕上的那處觸目驚心的傷疤,還有死在腹內的孩子。
藍沫予懷孕六周,小產,經過檢驗,確認是一個還未成形的男嬰。
沐臨風忘了自己吧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內心的感受,他隻覺得天旋地轉,萬事萬物都在旋轉,他早不到路,也走不好路,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羅夢亞,然後是季威岩,邱禮哲,小愛,還有真間……他在這麼多熟悉的臉麵中尋找那一個熟悉的臉,但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