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看到我怎麼驚喜成這樣?”唐均語帶調侃,自顧著拉過張椅子坐在了吳亮的對麵。
“唐…唐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吳亮隻覺得剛剛擦幹的後背又有大量的汗水湧出,浴袍都要透了。
冷汗無風自涼。
“以為我回不來了吧。”唐均玩味的看著吳亮的表情,這張在外麵看起來春風滿麵,油光錚亮的麵孔,其實鬢角花白,已經多了不少老年斑。
政治這個東西一旦沾上,勞心而費神,政客其實比很多職業都衰老得更快。
吳亮如今才五十多歲出頭,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步入了花甲之年。
“唐少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你知道到了一定程度,做起事來便身不由己,哪有您那麼自在。”
吳亮倒也坦率,其實大家都是聰明人,唐均深夜孤身來訪,本身就說明問題。
“那你就縱容你兒子搞我的滇紅集團?別說你不知道。”
唐均也是直來直去。
“唐少,我哪裏敢啊!真正惦記你家業的是曆小誠,是國務院那位,甚至連柴家也未嚐沒有這個心思,就憑我你覺得我配麼!”
吳亮無奈的說出了心酸,他沒有否認,而是在另外的角度詮釋著這件事的秘辛。
而且這些話隻要一說出來,他知道必定能打動唐均。
吳亮的春城市委書記看起來風光無限,火箭提拔,可是誰又知道整個職務在兩會召開之後,其實已經被架在了火上烤。
特別是曆小誠居然沒有翻車的情況下。這裏是曆小誠的老巢,如今被他給占了,雖然吳亮也不過是別人拍下的釘子,但是曆小誠要想重新打回老家,第一個要拔掉的當然是他吳亮。
唐均心念一動,臉色好看了不少,吳亮知道自己的話有效了。
但是唐均接下來的一句話,幾乎把吳亮嚇死。
“那你說說吧,我的滇紅現在還剩下多少錢了?”
如果在政治角力中吳亮不敢有所動作,那麼在他可控範圍之內便隻有這一點足夠他們父子動心了。
恐怕吳亮自己都沒有信心,永遠在春城紮下去,如果被人拔掉,那麼他的出路在哪裏?
不過有一點,無論他的出路在哪裏,隻要他還有想法,那麼就必須的想辦法去給將來鋪路。
怎麼鋪路?
當然是用錢。
怎麼用錢?
自然在可控範圍內找!
春城誰的錢最多?
……
唐均的一句話便把他們父子的居心和老底都掀開了。
“唐少,你聽我說,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那是什麼樣子?要我去問問大寶,我的名下還剩多少資產了麼?”
唐均嚴厲起來。
這件事是死穴!如果說吳大寶在表麵還能做做樣子,那麼要說他還沒有動手侵占滇紅的資金,是絕對不可能的!
吳亮原本也是打算先拖延一下時間,一旦唐均真的回來,還能想辦法彌補,可是資金如今剛抽出去不久,現在讓他們父子拿什麼來平掉?
吳亮是萬萬沒想到唐均如此的精明,竟然直指要害。
好吧!任何東西都沒有錢有說服力,你懂了人家的錢,那麼什麼借口都是無力的。
吳亮隻覺得身上抖若篩糠,唐均做過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沒有一點勇氣跟唐均反目。
前任市長書書記的結局,榜樣不遠,眼前這家夥可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他今日能孤身摸進來,下次一樣能,吳亮不信自己一死,肉體毀滅之後,還能有什麼控製力和幫襯,誰會逆著唐均幫自己父子討一個公道。
而且這種事真的就有公道可言麼?隻怕用不了二十四個小時,心的市委書記便已經上任,就像自己當初一樣,輕易的被唐均歸攏,投向他的集團。
吳亮越想越怕,顫微微的站起,來到唐均麵前,撲通跪倒。
“唐少,你聽我解釋,我知道這次真的做錯了,你給我點時間,我立即把所有的資金都調集回來。大寶這孩子鬼迷心竅,我勸說了幾次他都聽不進去,黏在我們父子都為你出過大力,您一定大人大量原諒我們爺倆這一次,我保證,以後為唐少馬首是瞻,絕對不敢再有異心。”
“你站起來說,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來這套。”唐均不習慣這樣的做法,伸手把吳亮拉起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如果我真的死了,換做是誰都會動心吧!雖然我沒死,可是也不會過分難道怪罪你們父子,人都是有欲\望有私心的!這樣,我給你三天,大寶那裏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照舊。當然我的話你也可以當做是放屁,或許我還真沒本事捏死你們爺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