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看戲,看著自己掙紮著,死亡。
他們還在笑,還在指指點點。
這一次,如果沒有一身的修為,會不會是另外的一種慘死,當然了,沒這一身的修為,他也不會來長安,更不會關著破事。
原本的生活軌跡已然發生了變化,他已經走上了一條和原本與眾不同的修行之路。
但是,有些東西是沒有變的。他心中的執念還在,曾經的卑微、苟且、屈辱的死亡,還在影響著他。
“我看你們柳家很不爽!”王顯直言道。
張狂,太張狂!
柳千城聽到這句話,原本一肚子火突然一下子爆燃,直衝腦門,他的臉因為憤怒而通紅,然後變得有些紫,雙眼發赤,死死的咬著牙,他死死的攥著拳頭,指甲都扣進了掌心之中。
他現在就想一槍把他頭爆開,然後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忍著,忍著,我要忍著!”他不停的提醒自己。
他身旁的柳三,兩位供奉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太囂張了!
在長安城,在關中,誰敢對柳家的人說這樣話,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而且這不是對一個人的挑釁!
他們忍了,因為這是在玄都觀,這是長玄道長修行的地方,更因為,這個年輕人本事太高,這一屋子的人,出了長玄道長之外,沒人是他的對手,而長玄道長這個要做和事佬的人顯然不會在自己的道觀出手。
“請用茶。”長玄笑著道。
一句話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憤。
柳千城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原本香醇的山茶此時何來卻是多了幾分苦澀。
“既然長玄道長發話了,那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王顯道。
“千城?”長玄輕聲道。
“好,一筆勾銷!”柳千城咬著牙道。
他現在是一肚子的火,就像是座火山,要爆發出來了。
什麼特麼的一筆勾銷,挨打的人是他的兒子,是他的弟弟,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自始至終吃虧的就是柳家,可是聽王顯的話好像他們柳家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嘶,呼,他暗自深吸了幾口氣。
“真人,家中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長玄道,他也看得出來,柳千城忍得很辛苦。
“那改日在登門拜訪。”說完話,他朝王顯一拱手,起身就走,臉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
柳千城帶著一群人離開了玄都觀,王顯卻沒急著離開,仍舊山上同長玄道長喝茶。
“這二十多年來,千城還有柳家都太順了,順風順水,他習慣了別人都順著他,突然間碰到這麼一件事情,他還真不好接受。”長玄道。
“嗯,看得出來,他很難受。”王顯道。
那近乎是爆發的邊緣了。
“喝茶。”
“謝謝。”
道觀外麵,崎嶇的山路上,柳千城在前麵大步流星的走著。
這些石階,怎麼沒完沒了,這些樹,好礙眼,應該通通砍了,天上的那是什麼鳥,在那亂叫個什麼勁,好聒噪!
突然間,他猛地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二哥?”跟在後麵的柳三嚇了一跳。
“老三,你怎麼評價今天這件事情?”
“啊?”柳三一愣,他剛想開口,卻見兩個身穿道袍的道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