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她是在一陣極具憤怒的咆哮聲中被吵醒的,光是聽那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她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已經百分百確定那個人是慕容楚了。
\t連瞳皺了皺眉頭,試著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慕容楚就在眼前。
\t他似乎是被什麼事情給徹底激怒了,以至於他忘記了病床上還有個昏睡中受傷的病人。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在地上拚命的敲打著手中的拐杖,一張老臉因為生氣漲的通紅。直到床上的連瞳因為疼痛不舒服的呻吟出聲,他才驚覺到了自己的反應過度。
\t他丟開電話,急忙走了過來。
\t“你怎麼樣?”說話間,他臉上的怒氣似乎還沒有辦法消退,坐在床上的時候,胸膛還在劇烈的起伏著。
\t“還好。”其他的都很好,除了胳膊會疼之外,但也不至於影響她的行動。
\t她用單手,自己撐著床沿坐了起來。
\t身邊的小桌已經換成了新的,上麵還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她確實有些餓了,看也沒看慕容楚,老實不客氣的端過來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和慕容楚說話,完全不提之前所發生的任何事情。
\t“發生什麼事情?你的集團失火了嗎?”
\t慕容楚不鹹不淡的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她裹著紗布的手,一副欲言又止,想說不能說的樣子。
\t三分鍾之後,連瞳把空碗放在桌子上。跟著,慕容楚也結束了沉默,扔掉拐杖跳了起來。
\t“哼,你們這麼混賬,我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奔回了剛才站在那裏咆哮的位置。一番搗鼓之後,他的手中多了一份當天的娛樂報道。他低頭看了一眼,朝著連瞳露出一抹極富深意的笑容,跟著把報紙扔了過來。
\t她的眼睛比她的手先到達報紙的位置,也先看到了報紙的內容。
\t她伸出去的手,在眼睛凝聚焦距的時候,驀地停在了半空中。好久好久之後,在慕容楚以為她又一次要昏迷的時候,她觸電般收回了手,沒有碰,也再也沒有看那張報紙一眼。
\t“是不是很吃驚?”慕容楚知道她看到了所有的內容,一臉似笑非笑的問著。
\t“沒什麼可吃驚的。”她回過頭來,伸手抽出一張麵巾,一臉從容的擦擦嘴巴。
\t“沒什麼可吃驚?!”慕容楚有些不可置信,“他要結婚了,而且結婚對象也不是你,你不傷心不難過也不放抗嗎?”這才是他的目的。隻要她願意去阻止蒼錦琅,那麼一切都還有轉機。
\t“他不會這麼做的。”她將餐巾扔進該去的地方,輕聲跟慕容楚說著,也跟自己說著。
\t是的,她看到了,很吃驚,不,是震驚。
\t那個名叫蒼錦琅的男人,甚至在昨天的時候,還掘地三尺的在找她。他在老頭子麵前暴跳如雷,他的著急他的憤怒,她還可以感受的到。
\t可是現在,那份報紙上的白紙黑字,卻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t慕容長孫蒼錦琅,近期將完婚。
\t慕容長孫蒼錦琅,近期將完婚!!
\t慕容長孫蒼錦琅,近期將完婚······
\t那個他身邊配偶的名字,也依然是白紙黑字,卻不是她,不是連瞳。
\t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她無法形容。
\t她隻覺得,好像是剛剛撥開雲霧看見了一點點的晴空,卻在忽然間來了一場傾盆大雨,把她澆的通體都是一個字,涼,或者說,是寒冷,無比的寒冷。那些寒冷凝結成一股冰,凍結了她的腦海,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
\t她不知道要說什麼,要做什麼,隻能在心裏拚命的反駁著這個事實。
\t就是,阿琅怎麼會這麼做,他不會,不會的。
\t她搖著頭,雙手死死的揪住了被子下的床單,極力的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很平靜。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受到那份報紙和慕容楚那些話的影響了。
\t或者,這都是慕容楚的陰謀也不一定啊,對,對,對,她要相信阿琅,要相信他。
\t她開始手足無措的這樣安慰著自己。
\t“你不相信?”慕容楚瞪著連瞳,依然不肯死心。想了想,他扔下那份在連瞳眼前不停晃動的報紙,一路奔到床對麵的液晶屏幕前,手中的拐杖“蹬蹬”的直響。
\t“我也可以證明給你看。”
\t他彎腰撿起剛才在憤怒中被扔在地上的電話,沉默著按下了自己熟悉的幾個號碼,在按下確定鍵之前,他還特地回頭看了一眼對麵的連瞳,跟著手指向下確定。
\t看他的這個樣子,連瞳就知道他是在和外界連線。隻是這次的時間算起來,似乎比一般的時間要長了一些。就在她打消觀看的念頭,準備重新躺下的時候,畫麵在“磁”的一聲過後,頓時無比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