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將軍如此忠勇,韃子何愁不靖,流賊何愁不平?快快起來……”
那參將卻仍舊不肯起來,而是確認道:“閣老可是答應了標下的請求?”
劉宇亮笑著點頭:“老夫當然不會左看洪部堂一個人與韃子拚命,不過城外局勢複雜,敵情不明,將軍可先率五千人試探一番韃子的虛實,待探明敵情,再做周密部署,與韃子決戰,救出洪部堂於水火!”
……
就在山海關內還在因為是否出兵救援廣寧前屯衛扯皮的時候,洪承疇幾乎已經陷於絕地,兩萬大軍輪番守城,僅僅不到七天的功夫就已經死傷大半,足見清軍攻城之猛烈。
多爾袞顯然是下定決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攻克廣寧前屯衛城,當然,最吸引他的莫過於一直飄蕩在城牆敵樓上洪承疇的將旗,隻要城破,洪承疇不論生死,對明庭都是極為致命的打擊。
多爾袞急於破城的原因洪承疇心知肚明,自己身為大明重臣,手握重權,一旦落入韃子手中意味著什麼,對大明的打擊將有多大。所以,他容不得有半分失敗的可能,但剛剛開始決定發誓與城池共存亡的決心卻已經被清軍的大舉攻擊一點一滴的磨光。
心憂如焚的洪承疇已經連續七天七夜沒有合眼,部下們好說歹說才將他勸入城牆下的一處民房裏休息,入耳處城外的喊殺聲卻再一次勢大,他明白清軍又發起了新一波的攻擊。
與洪承疇憂心忡忡心境不同,一牆之隔的清軍之中,這次反擊戰的實際指揮者,多羅貝勒多爾袞卻氣定神閑的端坐在軍帳裏喝著戈什哈端上來的茶水,身邊的多鐸則麵帶幾分不耐煩。
軍帳中,禮親王代善坐於主位,他對廣寧前屯衛這座小城堅守了七天也覺得不耐煩,按照他的預想有三天左右便可破城,誰知卻一直耽擱到現在。
“二哥莫急,本來廣寧前屯衛這座小城在我大慶鐵騎麵前是撐不過三天的,不過有一點出乎意料,那就是四邊總督洪承疇居然留在了城中,這大大增強了他們的戰鬥意誌。”
“那十四弟可有應對之策?”
代善關切的問道。
“漢人有句話說的好,禍兮福之所倚,洪承疇留在廣寧前屯衛城中,雖然增強了明軍的戰鬥意誌,卻是一條罕見的大魚,如果能將他生擒活捉,此戰對明庭的打擊將遠遠超過預期!”
多鐸猛然一擊雙掌,“十四哥不早說,多鐸這就親自提兵去攻城,非要將那姓洪的生擒活捉不可!”
多爾袞與代善聞言哈哈大笑,指多鐸性急。
“小小廣寧前屯衛還用不到十五弟親自出馬,等打山海關的時候再出馬也不遲……”
多爾袞深處三根手指,在兩人麵前晃了晃。
“三天,再有三天時間,廣寧前屯衛必然被我大清鐵騎踏破!”
突然,有戈什哈輕手躡腳的進了軍帳,來到多爾袞身側耳語了幾句,卻見多爾袞麵露訝然之色,便起身對代善說道:“府中來人,去去就來!”
代善揮手讓他盡管去,多鐸聽說是盛京來人,也跟著多爾袞前後腳出了軍帳。
誰知多爾袞出了軍帳之後臉上笑容卻消失殆盡,多鐸發現了他的變化,擔心的問道:“如何,家中出事了?”
多爾袞搖頭,低聲對多鐸道:“是李信,他派人來與為兄談判!”
“談判?”
多鐸對於這個回答大為驚訝,聲音不自覺的提高。
多爾袞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點聲。
“真是奇怪,咱們與那李信有甚好談的?”
多鐸的疑問也是多爾袞的疑問,這個李信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隻能見了這個密使才能知道。
正白旗軍帳中,一名消瘦的青袍人負手而立,等多爾袞和多鐸聯袂而至深施一禮道:“在下米琰,恭候兩位多時!”
多鐸沒好氣的搶先問道:“說吧,你這南蠻來此究竟意欲何為?小心點,如果不合爺的心意,小心人頭不保!”
麵對多鐸的連蒙帶嚇,米琰反而哈哈大笑,施施然道:“在下來此不為別的,是給兩位殿下指一條明路,難道兩位殿下對已經盡在眼前的危險都渾然不覺嗎?”
聞言之後,多爾袞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