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攻打鳳陽(1 / 2)

軍帳中立時便爆出了如雷的附和之聲,紛紛吵嚷著要和李信殺進鳳陽城裏,救下陸將軍,殺了昏官朱大典。

這些大逆不道之言將何騰蛟聽的心驚肉跳,在他印象裏的鎮虜侯可不是這等怒急攻心之下便不計後果之人啊,於是趕緊出言勸阻:“鎮虜侯息怒,萬萬不可如此,須知開工就沒有回頭箭了哪!”

他自然不好將這等直相當於於造反行為說的過於直白,隻好語重心長的讓他冷靜下來,再做籌謀打算。李信卻冷冷的回答道:“何兵憲不必再勸!李信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冷靜。”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還請何兵憲移步營外,否則難免會累及足下!”

說到最後,李信的語氣逐漸變冷,顯然是已經與何騰蛟拉開了距離。李信如此表態並不是怕了何騰蛟,何騰蛟不過是一介文官,自己兵權在握,他一個人又能翻出什麼浪花來?之所以與他拉開距離,不過是不想連累了他,畢竟攻打中都,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隻怕任何人攤上都難免大禍臨頭。

何騰蛟焉能聽不出李信的畫外之意,但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李信一步走錯踏入深淵之中。他認為自己有責任和義務,將李信這個懸崖邊上瀕臨走火入魔的人拉回來。

到了這等關鍵時刻,何騰蛟也顧不得隱晦與否,縱身跳到了李信身前,伸開雙臂做了個攔阻的姿態,又直截了當的指責道:“鎮虜侯可知帶兵衝擊中都,已經行同謀反,到時身敗名裂自不必說,還要禍及子孫親人,你,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說到最後,何騰蛟疾言厲色,就差跳腳了。

其實早在此前張石頭與何騰蛟去鳳陽與朱大典交涉時,李信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有所轉圜了,隻怕張何二人會碰了硬釘子無功而返。事實也證明,李信的這種預感和猜測一點都不錯。那麼,擺在李信麵前就隻剩下了兩條路,一則是按照正規途徑,層層申訴,向朱大典的頂頭上司,浙直總督張方嚴,向遠在京師的皇帝朱由檢,申訴求情。但這種途徑卻等於眼睜睜看著陸九去死。因為朱大典所執行的是軍法,也就不必經過刑部的公文才能開到問斬,而是隨時都可能取其性命。既然何騰蛟所言,今日午時三刻會與一批違犯軍法的士卒一同開刀,那就說明此刻留給他的時間隻剩下了兩個時辰不到。

陸九是李信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親近的人,僅僅憑著這份情義,他也不能坐視陸九而不管,更何況這一切又都是因為自己而起。可如果想要陸九活命,擺在李信麵前的也隻剩下了最後一條路可選。那就是提兵殺進鳳陽城去,不由分說將陸九救了出來,至於往後的事,若朝廷追究起來,大不了,大不了就反了這大明又如何?他不會為了什麼狗屁朝廷法度,硬吃了那些齷齪小人的詭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死兄弟去死!

這個念頭在李信的心裏跳出之後,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此前不論處境多麼艱難,造反這種念頭都從未在他的腦袋裏出現過,何以此刻卻如此輕易的,平靜的出現了?

此刻的李信也沒有心情深究這種想法出現的潛在原因,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要以最快的速度付諸實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心意堅決的李信直視著麵前因為急怒而麵目扭曲的何騰蛟。

“李信心意已決,何兵憲你走吧,否則跟著吃了掛落,就不是李信的本意了!”

“李信!你這個蠢貨,你以為老子是怕吃了掛落嗎?老子是在救你,就算你不在乎名聲,難道還不在乎這大明天下嗎?大明,大明不能沒有你啊!”

何騰蛟激動的聲音都已經變了調,甚至還口出粗言,他知道,隻怕自己已經無法阻止眼前此人走向瘋狂了,但仍舊不打算放棄,打算以天下大義來說服此人。突然之間,何騰蛟忽然想到了一點,不由得心裏一片冰涼,李信不正是由馬賊招安而成為官軍的嗎?那麼,他造反也不過是重操舊業,又如何能有心理障礙?這天下大義也恐怕在他的心裏不值一提。

但是緊跟著,何騰蛟又疑惑了,從臨清相遇開始到一路南下,李信的所作所為處處都透露著此人是心憂天下的,絕非普通武人可比,怎麼,怎麼,他就能走到眼下這一步呢?

“何兵憲,你再不閃開,別怪李信不客氣了!”李信耐著性子繼續警告了一句,如果何騰蛟再次拒絕,說不得隻好令人將他拖出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