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談話之後(1 / 2)

自從做了明朝人的俘虜以後,華萊士上校以往所有的驕傲都被砸了個粉碎,尤其是親眼目睹了對通事何與波波夫的假行刑後,更是深感明朝將軍的喜怒無常。

他原本已經做好了成為階下之囚的打算,但事情的進展再一次讓他驚愕不已,明朝將軍不但沒有對他予以懲處,反而讓他擔任了海軍學院的院長。而在西方社會裏,擔任學校校長這是一個貴族夢寐以求的頭銜,是千磅萬磅黃金也買不來的榮譽。西方貴族沒有東方人的死節之說,他們看重榮譽,但也同樣看重實利。

華萊士本人是在英格蘭王國混不下去之後,經曆了長時間的顛沛流離才投靠了荷蘭人,並與普特曼斯來到了遙遠的東方。寄希望在這裏事先他的人生價值,隻是這點希望被秦淮河上的一場敗戰所徹底抹殺。而今,明朝將軍的重用讓他心底裏這一點已經熄滅的希望之火又死灰複燃了起來。

有了希望自然就會患得患失,忐忑之餘,華萊士還有些受寵若驚之感。他不明白那位中國將軍為什麼將如此殊榮的職位,交給了他這位被俘虜的敗軍之將。華萊士上校在一種複雜的心境中等待著明朝將軍給他一個答案。

很快,他被再次安排與明朝將軍會麵。

李信在與華萊士進行了幾次交談之後,便決定任用此人為新成立的海軍學院院長,並且還有進一步的打算。他看著麵前身著漢家衣冠的蘇格蘭人覺得有幾分滑稽,而且華萊士本人也明顯不適應這種袍服冠帶,不時拘謹的扭動著身體,腦門上也漸漸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盛夏氣溫高使然,還是緊張的緣故所致。

“盛夏降至,閣下在敝處住的可還習慣?”

華萊士對漢話一知半解,李信的話他一個字也沒聽懂,隻能憑李信身邊的通事逐一翻譯過來。

“還好,還好!南京在北方,比濕熱的熱蘭遮城涼爽多了。”其實,他還是有不適應的,那就是身上的這副漢家衣冠,層層疊加不說,捂的人滿身熱汗,實在難受到了極點。而且在明軍的軍營之中又不能隨意洗澡,他幾乎能聞到自己身上散發的餿味。而且華萊士能明顯的覺察出,那些明朝官兵與自己打交道的時候,都有明顯的掩著口鼻之意。

其實李信也被華萊士身上濃重的汗味熏得有些眼花,都說西方人身上體味重,但也不至於到了狐臭的程度吧。但是出於華萊士自尊的考慮,李信不便做出明顯的嫌棄表情,隻好強自忍著。

而他將話題引到天氣上來 ,也是想讓這華萊士每天多洗洗澡,今後與之打交道的日子長著呢,如果每次都是一身的汗味,實在是一件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李信瞄了一眼身邊的通事,這貨肯定也是被華萊士身上濃烈的體味熏到了,盡力向後靠著,試圖距離華萊士遠一些,隻差將身體靠到了身後的帳篷上。

而這時,華萊士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吞吞吐吐的。李信便讓他暢所欲言。

“親愛的侯爵閣下,能不能將貴軍的軍裝也發給我一套?”

三衛軍的軍裝已經讓他豔羨了許久,穿著簡便的褲子和上衣,這幾日臨近盛夏,他甚至還看到了有人穿著截去半截袖子的上裝。

聽到華萊士的這個要求,李信哈哈笑了起來,“對對,個人衛生問題,也很重要,隻給了你這一套衣衫也的確是疏忽,聞聞,身上都快餿了!”

華萊士則對李信的說法深表同意,表情誇張的緊著鼻子,“我的身上早就餿了,現在貴軍的軍官和士兵見了我都要掩著鼻子呢,如果可以痛快的洗個澡就太好了!”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同時也恍然一般奇怪的看著李信。

“侯爵閣下難道您沒被我身上的餿味熏到嗎?”

李信聽了通事的翻譯之後,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

這次談話進行的輕鬆加愉快,華萊士一掃拘謹之感,一時間幽默話多的本色便逐漸顯露出來。不過這可哭了李信身邊的通事,他的荷蘭話本來就說的一知半解,現在華萊士的話一多了起來,便有些捉襟見肘。

這讓李信和華萊士的交流出現了短暫的問題,李信忽然想到華萊士既然是蘇格蘭人,說不定定會說英語,於是便用英語與他說了幾句話。

李信的幾句話讓華萊士驚愕了許久才回過味來,然後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表情誇張的說道:“侯爵閣下會說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