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養寇自重?(1 / 2)

麵對城中的洶洶議論,身為旋窩中心主角的李信,心思卻在別處。聚寶山鐵廠的興建工作如火如荼,招募有經驗的老鐵匠,解決優質鐵礦石的獲取渠道,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他都親力親為。並非他不願意放手讓屬下之人去管,而是他信得過的全是軍中人物,對這些生產方麵的事情一竅不通且不說,亦無經營理念。讓他們挑頭,開了外行領導內行的先例,便不好了。

這時他又不得不慨歎,身邊可用的經濟之才太少。在大同時,負責這些事的都是郭師爺和艾伯特,現在身邊竟連這樣的人一個後備人才都沒有。所以,事無巨細,親力親為也是迫不得已。

“十三哥,火都快燒上房了,你還在這裏優哉遊哉,搗鼓些鐵疙瘩。現在南京城裏謠言滿天飛,再不出手應對,指不定還會出什麼大亂子呢!”

李信伏案疾書,直到一封公文寫就,他才抬起頭來。

“這回兩路出兵都沒讓你出去,是不是沉不住氣了?”他知道陸九對自己落在了程銘九和張石頭後麵心有不滿,但眼下南京局勢不穩,三衛軍又是他立身的根基,沒有親信得力之人幫他提調,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搞這些鐵廠,軍港?

陸九並不回答,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室內簡陋的椅子上,做無聲的抗議。李信知道自己這位兄弟在鬧情緒,對他的無禮行為也不以為忤,反而又笑道:“有陸兄弟在,火上不去房,天也塌不下來!”牽著前者不走,打著倒退,隻能從後麵往前拱他。果然,幾句好話說下來,陸九的悶氣消了一半,帶著幾分無奈沒好氣的回道:“十三哥莫隻拿幾句好話來糊弄俺,晚了該如何還如何,有甚用?”

李信剛才所言,有陸九在火上不去房,天也塌不下來,這些都是肺腑之言,可不是刻意恭維。提到南京的局勢,李信根本就懶得去理,隻要兵權在手,南京各門都在掌握之中,就憑政事堂裏那幾個隻知道耍嘴皮子的老頭子就想翻出天來,也太高看他們了。

“讓他們鬧去吧!不鬧一鬧怎麼知道哪個是敵,哪個是友?”

這話陸九聽了以後點頭表示讚同,“十三哥不說俺還沒注意,那姓熊的好像轉了性,這幾日張老兒和吳小兒在城中上串下跳,倒是此人幾次三番每多維護!”

熊明遇最近幾次明顯示好的舉動,的確說明此人頗識時務。而且在軍港興建和鐵廠籌備上諸多出力,每每都是考慮周到,甚至想到他的前麵去先把事情就給辦的漂漂亮亮。如果拋開此人奸佞之心,絕對稱得上是一員能吏,相較之下比政事堂裏那些隻知動嘴,脾氣又臭又硬,又沒甚實用之才的老頭子們強上了一籌。

害的李信幾次感慨,難怪皇帝愛用奸臣而不愛用忠臣。奸臣傳裏大體如嚴嵩之輩,都有經世致用之才,皇帝即可用其才,又能享受其曲意奉承之樂。而例數忠臣,除了隻會扯著脖子罵幾句娘,提不出一星半點於實事的有用之道,唯一所得就是為身後搏來了一紙漂亮的史書。

所為清談誤國大體便是如此吧,站著說話不腰疼,於兵事一無所知,動輒便喊打喊殺,於經濟一竅不通,又大言不慚每多指摘。除了會罵人,幾乎一無所長,對國事更是無所補益。

“還有那個鄭三俊,鼻子還挺靈,好像聞著點味,近幾日也不和張老兒和吳小兒瞎摻和了。”

“陸九,張閣老好歹也是當朝大學士,別一口一個老兒,他還當得你一句閣老。至於那吳小兒,先讓他折騰著,都說秋後的螞蚱……”

說起鄭三俊來,李信對此人的印象並不好,是個典型的牆頭草,你得勢時,恨不得和你交心換帖。你失勢時,又麻利的和你劃清關係,仿佛從不曾與你情真意切一般。

直到今時今日,李信才切身體會到了何為水至清則無魚,如果把那些所謂的奸佞之輩都收拾掉了,滿朝廷都就剩下那些所謂的清流,這大明的江山隻怕亡的還要早。

“甚的閣老?閣老還有臉造謠,說咱三衛軍敗了?他幾次落難,若不是十三哥,他現在連老家的宅子都要落到惡商手中了!”

陸九深深鄙視張方嚴恩將仇報的行為,而且他的這份名單上還有何騰蛟也算一個。不過,李信卻知道,張方嚴也好,何騰蛟也罷,這些人無論公德私德,絕對無可挑剔。而今處處與自己為難,究竟還是骨子裏的忠君報國使然,自己身為武人,這些文臣時時警醒提防限製,才是忠君之事,如果反過來每多回護,隻怕和熊明遇等輩也沒甚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