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天下大勢(1 / 2)

在寧國府整軍經武的史可法先前被叛軍打的大敗,一直憋著口氣就等著有朝一日十倍還之叛軍,而今叛軍大部被三衛軍打的大敗虧輸悉數西逃南竄,這位史部堂又如何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可偏偏史可法敗退到寧國府後重新拉起來的官軍對陣急於難逃的叛軍竟一戰而潰,竟被叛軍團團圍困在石壁山而不得脫,害的程銘九隻好驅師往寧國府救援史可法。叛軍見到三衛軍一路追擊過來以後,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勇氣,竟然回師再戰,結果被打的狼狽鼠竄。也許是史可法的不堪一擊讓那叛軍覺得官軍獲勝也許是僥幸,但石壁山一戰後他們則是風聞三衛軍而四散奔逃。

解圍之後的史部堂一心雪恥,收攏殘部以後便一路尾隨叛軍追擊到南直隸與浙江交界的天目山,結果一戰之下又被打的慘敗。好在這一回史部堂腳下功夫有了長進,沒有被叛軍咬住。

讓米琰直咂舌的是,這位史部堂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盡管麾下盡是些士氣低落的殘兵敗將仍舊死死的尾隨著那股叛軍,時間長了竟也使得叛軍不敢輕易離開天目山一帶,生怕萬一再將三衛軍引來,沒有好果子吃。也正是因為此,程銘九在寧國府幫助史可法解圍耗費了大約七天的時間,

而程銘九之所以沒有傾力圍剿盤踞在天目山一帶的叛軍,主要原因則有兩點,一是他要花費大量的經曆收複池州府與徽州府等處失地,同時還要組建民防營,甄別投敵的官員士紳。由於以往,程銘九都是執行軍令,有了上命之後放開了手腳打仗便是。而這次則與以往大大不同,李信給程銘九的軍令極其模糊,一方麵要他擊敵,另一方麵還要恢複地方治安。

擊敵一則自然沒有問題,而恢複地方治安則讓程銘九頭疼不已,所以他就硬拉著米琰在池州府幫他謀劃了許久,這也是米琰以及平蕃艦隊因何延遲返回南京的原因之一。

米琰簡明扼要的向李信講訴了一遍程銘九攻略南直隸西南部的情況之後,便又分析起浙江方麵的形勢。

“叛軍打到了浙江西北,那一幫子官員現在該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李信點頭道:“前日裏還曾收到了熊明遇的書信,言及在浙江查辦案件履步維艱,好在有陸九在,不至於被浙江官員上下其手給做掉!”

米琰卻憂心忡忡,“利害攸關,性命要緊,浙江的官員若是被熊明遇逼得急了,沒準會做出何等瘋狂之事來。實話說,在下著實為陸將軍擔著好一陣的心,畢竟他是深入虎穴,若有一個失神沒準就要著了對方的道,而那熊明遇又是個底細不清之人,雖然現在表麵上倒向了咱們,可一時之間誰又能看清楚此人心底裏究竟是做著什麼籌謀?”

說到這裏,米琰長長呼出一口氣,“現在好了,流賊抵近浙江,杭州府距離天目山不過百裏,若冬季水道幹涸之時,騎兵旦夕可至。重重外壓之下,熊明遇與陸將軍此刻當已經成了杭州城內炙手可熱的人物,誰還敢害了他們?”

米琰說的不錯,浙江是李信東南開埠通海的最重要一環,隻有南直隸、浙江、福建、廣東四省達成一致,開埠通海才有關鍵意義。福建有一個強大的半官半賊的海盜商人集團,而浙江所擁有的則是與南直隸不遑多讓的官僚集團。李信收拾南直隸受了多大的掣肘和壓力,不足為外人道,實際上李信身邊的親信也都將這大半年來的艱辛與荊棘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本身就參與其間。如果再按照這等投鼠忌器的法子,在講過一番全力鬥爭角逐之後,最終掌握局麵,這又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與精力。

而時間是不等人的,李信雖然身在江岸,但一直心憂北方局麵。中原已經徹底糜爛,大明中央朝廷所能直接控製的低於僅僅剩下北直隸、山西以及山東北部的一部分地區。

北直隸的民情經濟是這三省中最差的,經過數次建奴叩關,受難最重的就是北直隸,百姓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者不計其數。而緊接著又是一連兩年的大旱,地裏莊稼顆粒無收,巨大的難民潮湧向黃河以南,這也是流竄於中原一代的李自成屢屢剿不絕的原因之一。相對來說山西的情況就好了很多,有了李信留下的底子,莊稼上有玉麥和火力提水灌溉係統作為收成的保證,而工商也在一年間的打開綠燈之下獲得長足的發展,所收稅銀竟是往年數十倍之多。因此,李信判斷,山西就此會成為北京朝廷的救命稻草。尤其是在大運河南北交通斷絕之後,山西變成了北京唯一的最大財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