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慘遭背叛(1 / 2)

鄭芝龍再也坐不住了,招來養病在家的鄭采詢問對策。表麵上看這是問計,而實際上他卻已經起了殺心。鄭采、鄭聯是同產兄弟不假,但這次出征之前鄭采居然罕有的以養病為由,拒絕了帶兵出征,因此鄭聯才有機會嶄露頭角。

現在的鄭芝龍疑心重重對誰都不肯相信,他既懷疑鄭采與心懷不軌的人勾結不顧自家兄弟安危裏應外合,又懷疑鄭聯、鄭采本就是同流合汙。但他們的動機是什麼呢?

“大帥!”

就在鄭芝龍胡思亂想的時候,鄭采滿麵倦容的來了。

鄭芝龍眼皮都不抬一下,隻淡淡的應了一句。

“身子好些了?”

“托大帥的福,尚好,尚好!”

鄭芝龍猛然睜開了眼睛,注視著自己麵前低眉順眼的鄭采,他在自己的這個侄子身上看不到半點異樣的神態。最近鄭家水師慘敗的消息已經在安平傳的沸沸揚揚,以往各方表示臣服的海寇與巨商也都開始變得態度曖昧起來。這讓他頗有無可奈何之感,畢竟鄭家立足的根基是水師,如果水師一戰而覆沒,想要再度建起一支同等規模的水師,非三五年之功不可。但形勢會留給他這麼長的時間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他的眼睛如室內的燭火一般,明滅閃爍。

“最近城中謠言紛紛,鄭采啊,你怎麼看?”

隻見鄭采淡淡的答道:“都是些沒有切實證據的風言風語,大帥不必掛懷,就算我水師遭遇慘敗,也必然有我水師將士傳遞敗訊回來,聽些海商小人聒噪,完全是自尋煩惱。”

鄭采的表現淡定而從容,言語間甚至還表達了他對商人的鄙視與憎惡。這與他以往一貫的主張甚為符合。不過這 也正讓疑心重重的鄭芝龍有了稍稍的放鬆。

鄭芝龍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也許是錯怪了鄭采,而鄭家水師究竟有沒有慘敗,在沒有得到準確情報之前,隻怕誰也不好妄下定論。本來已經熄滅的希望之火在陡然間又熊熊的燃燒起來。

賭徒在沒有徹底輸幹淨身上的所有籌碼之前,他是不會也不願相信自己已經一敗塗地的結果,即便他已經知道以自己的底牌絕無勝出的希望。更何況此刻的鄭芝龍並沒有水師全軍覆沒的切實證據,一切都不過是海上商人帶回來的隻言片語。

“商人最愛逐利,隻要有錢人人都可以收買為他所用。大帥焉知這些蠅營狗苟的逐利小人不是被李信那廝收買了,來禍亂我軍心的?標下建議,如再有膽敢私下議論水師勝敗者,當以亂軍心之名治罪!如此,我軍人心可定!”

道了此時,鄭芝龍心中的疑慮被進一步消除,認為鄭采的話不無道理,或許他之前受那些商人的影響過深,此刻看來也應當讓這些逐利小人認清自己的本分才是。

於是,當夜鄭芝龍就分派親信往城中捕拿曾大肆宣揚水師慘敗的商人,一夜之間竟拿獲了十餘人之多,這些人中不乏家資巨萬者,他們被按照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和標準被分成三六九等。幾個最活躍的商人被立即執行梟首,家產充公。稍次的則判監坐牢,家產充公。最次的也逃不過一通鞭笞,以及罰沒部分家產的懲罰。

經過一連三日的辣手政治,水師兵敗的消息終於被壓製了下去。而這時,人們也都以為,鄭家水師兵敗不過是某些商人們勾結李信,所帶回來的假消息,所為的就是讓鄭家自亂陣腳。

為此,鄭芝龍特地對鄭采大加褒獎,認為他有功於鄭家,於是讓他來主持拿糾不法的差事。隻是鄭采則極為謙遜的予以推脫,又言明自己有病在身恐難勝任。

開始鄭芝龍以為鄭采不過是上演故意謙遜的戲碼,但推讓了三次之後,鄭芝龍才知道鄭采並非在虛言做戲。於是他也不禁犯了疑惑,如果按照常理揣度,鄭采得知自己被重用應當喜出望外才是,可他不但堅辭了重要差事,甚至還表示自己身體每況愈下,要連原本兼著的差事也要辭去。這就讓他摸不到頭腦了,難道鄭采的病情果然加重了?

很快,來自浙南的消息,讓鄭芝龍的精神為之一振。溫州已經一鼓而下,目前大軍正乘勝追繳倭寇向台州府而去。隻要台州被拿下,杭州就已經近在眼前。顯然這是一個重大的勝利。

水師慘敗的謠言很快就被傳回的勝利消息所驅散,安平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

不過就在一個傍晚,這種喜悅被悄然駛進港口的一條殘破戰船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