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啟倒不勉強,隻是淡淡道:“這種事讓皇妹來實在是太難為你了。你四姐姐左右無事,不如就將人放到她那裏去吧。”
“不行!”宋瑤本能的反駁,人在她這裏如何都可以照看一二,若是放到別人那裏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哪裏還會有人給他上藥?
一想到頭幾天夜裏穿過來時他遍體鱗傷的樣子宋瑤心就是一緊。
藍啟扯了扯嘴角,這才對麼,這小七跟小四最是不對付,果然一提小四她就急了。
“那小七你下不去手……”
宋瑤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將話說出來,“臣妹可以。”她扯出一個大大地笑,“臣妹第一天不是還鞭打他了麼?臣妹可以。”
“哦?”藍啟慢悠悠的坐了下去,“將人叫進來吧,讓朕看看小七的手段。聽說你這裏折磨人的花樣最是新鮮。讓朕也開開眼。”
宋瑤咬牙扶地站了起來,推門出去,一眾奴仆都跪在外邊呢,陸長傾也在其中。見她推門出來,陸長傾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就無法再將頭低下去了。
她怎麼了?
她那是什麼眼神啊,悲傷的好像要下一刻就要彎腰痛哭出來一樣,偏偏身子繃得直直的,好像在跟自己較勁,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看得他心下一緊,難道她身份暴露了?
不,如果身份暴露就不會單獨出來開門了。是自己的事情敗露了吧,她這幾日都沒再對自己動刑有人疑心了吧。
陸長傾想到這裏,站起身來,走了上去,他背對著眾人,偷偷的伸出手來握了一下宋瑤的手,低聲道:“不怕。”
這句話宋瑤以前做醫生的時候常說,那些將生死交由她手的病人,她總是微笑著安撫,“不怕。”
而如今,是眼前的少年握住她的手,神情平靜眼神堅定的說,不怕。
是的,不怕,宋瑤將眼淚逼了回去,將心中翻滾的情緒都壓了下去,她絕對絕對會救他出去!
宋瑤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桌旁的藍啟,尚有些距離,宋瑤大大方方的一笑,而後扭頭過來,深吸了一口氣,低低說道,“走吧。”
說完轉身帶著陸長傾走了進去。
藍啟看著笑意滿麵走過來的宋瑤,又看了一眼後邊跟著的默不作聲破衣爛衫的陸長傾,心想,難道那侍女看錯了?
不管怎樣,試試便知,“開始吧。”
宋瑤從頭上抽出金簪,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看起來慘烈但是並不傷及身體根本的刑罰。
陸長傾跪在地上默默看著,在她將自己發中的金簪抽出來刺向他的時候瞬間明白。少年低垂了雙眼,安靜的跪著,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宋瑤雙手並不顫抖,她有一雙外科醫生的手,每一個外科醫生的手都絕不會顫抖。可是她的心這麼難受,就像在火中來回的煎烤,那種砰砰、砰砰的聲音是在顫抖麼?
宋瑤下手極狠,每一簪下去還要劃動一下,血肉紛飛看得人幾欲嘔吐,可宋瑤硬生生的將陸長傾身前身後背戳了個遍。少年的身子顫抖的厲害,手指死死的摳著地板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