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破廟,外麵風雪飄搖,很美,同時也很冷。
哥哥,我冷。我哆嗦著,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來,到這兒來。他把我擁到懷裏,一隻大手就把我整雙手包裹住了。你手真小,現在好點了麼?
我點點頭,感受他溫暖的氣息……
從樹林那天哥哥決定帶我一起走時,到現在,我們不知已經走了多少天。天氣愈來愈冷,而我們的衣服卻很單薄,我都已經忘了自己隨他一起出發時是什麼季節。因為現在已經有了雪花。我的衣服已經很破舊,頭發也很淩亂,哥哥墨綠色的袍子也顏色也變得很怪異。
這就是流浪,懂麼?小家夥。
我不是小家夥,是曇兒!
好好好,曇兒,他笑了,摸了摸我的頭發。我們快到鎮上了。再等幾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眼神很溫柔,我喜歡他那黑色的眼睛。
而一路上,我也不止一次問過他為何會出現在我家,為何又救了我,還是是什麼人把我的家毀了。
他沒有回答。以後你會明白的,曇兒,想躲都躲不了,江湖就是這樣,隻要你長大。
那現在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以後你會明白的。還是那句話,但表情已經不再溫柔。我知道,這個問題是我們的死穴,不能繼續,不然……我也許又會被拋棄,再一次……我不想,因為我喜歡哥哥,他是現在我唯一的親人。
終於見到了人煙。而這一次,這一次,我終於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地離開了□□,而且見到了更多的人。
一陣飄香,對,是食物的香味。抬眼,是一個烤肉的攤。
小妹妹,要不要吃?一個和善的中年大嬸招呼我。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正常”的食物了,流浪的日子,吃的東西真是無法想象,但哥哥說,那是為了活命。而此時,我的眼裏肯定閃著矍鑠的光,不由地伸開了手。
你有病啊,一看就是個小流浪兒,怎麼可能會有錢。一個粗壯的漢子向大嬸揮了揮手,同時擋在了我的前麵,去去去,別防礙我做生意。
我低下了頭,有想起了母親,想起了以前,手僵硬地往回縮。
來,拿著,一看手裏已經被塞了一塊大大的烤肉,抬眼,是哥哥。
拿去,這點銀子夠了不?哥哥向那攤子甩了一塊東西過去。
真對不起,公子,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中年漢子彎腰拾起銀子,一邊向哥哥賠罪。
走吧,小家夥。他抱起我,買東西是要付錢的,哎,不過以前你也不需要,不過現在可要記住了。
我餓極了,哪裏還聽得進去,大口大口地嚼起來,完全有點手腳並用。
他看著我,有點無奈,哎,跟了我幾天,就已經野化成這樣,女孩家要有個女孩的樣子。用手拂開了了我臉前的亂發。哎,我們真得去買身衣服。他看著我,我們兩個都快成丐幫的了。
哥哥,丐幫是什麼?
他指指牆腳的一個小男孩,看,就是那樣。
那男孩衣著破爛,一隻破碗,頭發淩亂,我走近一瞅,天,一股奇怪的味道……看看哥哥,不覺得有什麼共同點,低頭一看我,徹底暈鳥,簡直就一個小翻版,隻是少了點味道罷了。
哎,隻怪我不會收拾女孩子,走吧,哥哥給你買新衣服去。他抱起我,走進了一間綢緞莊。
老板見到我們,眼都沒有抬,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客官想要點什麼?旁邊的小廝也紋絲不動。
哥哥又甩出了一塊東西,也就是他剛才所說的銀子,隻是稍微大些。掌櫃馬上起身,笑得那叫花枝亂顫。寒……剛才小廝不懂事,(切,關他什麼事?)得罪大爺了,請往裏屋走。
而此時,我才真切地感受到,銀子真是好東西啊。隻怪以前不愁吃喝,沒發現有這麼好的東西。
買了衣服,去了客棧,好多天沒有接觸軟和的床了,真想美美地睡一覺。曇兒,先別睡,快去洗洗身子。看你現在有多髒。
不,我困了。
隨你吧,如果你想像那個小乞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