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當家允許我在醉夢軒自由出入,但是至少也要去拜會一下這裏的“名義”掌櫃,也就是先前墨雪稱呼的那位什麼“媽媽”。
路走了幾次也依稀熟了,但青樓之地,自是不能隨便亂闖,到時候誤見什麼,那可不就一簡單的“尷尬”兩字而言了。
這一回,自然還是墨雪帶路,我跟著。
雖然已臨近巳時,但花樓自不比別處,各個屋門仍悄然緊閉,這個時候都是姑娘們補覺的黃金時間。
墨雪這幾天似乎一直沒客,整日都陪我到處略走,見見幾個必要的人,餘下的時間就玩玩琴,或者在自己的“殘畫”上添上幾筆,也算愜意。
墨雪的“殘畫”很多,都是畫完一半或者隻三分之一就止住了,閑時興致來了就點幾點,也成了墨雪打發時間的方式之一。
她性子極致,略有懶散,卻十分懂得自我,對人淡淡的,而且我還發現墨雪似乎不喜與人接觸,我在這宅子裏住著,常上門的就是日常送食的丫頭小雨點,別的姑娘甚至那個什麼媽媽幾乎都沒有登門來過,不過也好,清淨,在墨雪那裏,我往往恍惚地覺得這隻是一個平常人家,和青樓刻意掛不上任何聯係。
我很喜歡墨雪的生活,自由且自我。時間久了,覺得自己好象也雅致了不少。
有點走題了,話說墨雪帶我去見那個什麼彩衣,雖有點擔心這大嬸是否已經起床,不過看著墨雪,跟著她,自然無事。
左繞右拐,偏閣一角落,有點略黑,不過和大當家略有玄機的樓道完全不同,這個屬於完全的偏塞之處,然隻走幾步,竟豁然開朗,一個帶大露台的的大堂,旁邊幾間廂房,左右對稱,顏色豔麗,衣服古玩發簪頭花什麼的胡亂塞滿了大堂,角落一尊觀音像,前麵的香爐到是煙霧繚繞……
彩衣起得很早,我們隻在大堂裏頓了頓,就聽到一陣巧笑連綿,略顯生硬,忽見左邊布簾一炫,彩衣便款款爾至,
穿著發飾什麼的和我那日見無一般變化,同樣色彩豐富,頭上珠釵金簪掛滿一頭,紫色珍珠也墜滿耳朵,脖子……整一隻五彩鸚哥。
我不禁笑出聲來。
墨雪沒什麼反映,到是彩衣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墨雪輕輕一揖,彩衣隨手擺了擺,招呼我們坐下,小丫頭上了茶。
彩衣先開了口:“墨雪,你決定以後帶這個丫頭?”
“恩,算是吧,大當家也已經過目了。”墨雪輕茗了一口茶,舉止幽雅。
“那你呢?小丫頭,你可願意跟著墨雪?”彩衣回頭盯著我。
“恩,我願意,婆婆。”
墨雪輕笑了一下,“曇兒,隨我一起叫媽媽就行,別這般叫喚。”
我忙改口,低聲道:“媽媽。”
“既是大當家見過的,相信他也有打算讓這丫頭將來替你的位子。雖然我並不十分看好她,不過既是北堂公子的妹妹,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而且大當家應該也不會看錯。”
墨雪沒搭理她,擺弄著手裏的茶碗,丫頭以為茶空了,忙上前侍侯,墨雪隻是擺手。
“既然這樣,那我再叫個小丫頭去你宅子裏,你以前不要人侍侯,現在情況已不同,加上個添亂的小鬼,自會忙不過來,如何?”彩衣白了一眼墨雪,顯然不滿意她的表現。
“謝謝媽媽關心,墨雪清淨慣了,加曇兒一人,也不會如何。”語氣還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