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個門派,都有女性駐足參觀,不論那個門派究竟招不招女徒弟。但化生寺卻是唯一的例外。佛門清靜地,施主勿參觀。連不相幹的男性都謝絕入內了,就別提女眷了。但,有個唯一的例外……
慕紫,化生老和尚沒出家前的女兒。一歲時自己不負責任的老爹看破紅塵出家為僧,四歲時母親染上瘟疫撒手西去。當時慕紫的老爹也就是空度禪師在化生寺由於天資極高也有了一定地位,便把孤苦無依的慕紫接到寺中照料。不過,除非在空度禪師自己和醉夢花居中其餘姐妹麵前,她一律以男裝扮相蒙騙世人。
“唉……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卸下這麵具。”單獨的僧舍裏,慕紫對鏡梳妝。空蕩蕩的梳妝台上沒有一盒胭脂水粉,沒有一貼花色陳紅,更不用提那些即使是窮人家姑娘也有的發帶木簪。有的,隻是男子束發用的綸巾和一把遮掩身份的折扇。那些尋常女子做得不想再做的事,卻是她妄想得到的。很可悲吧?
“慕師兄,師傅找你。”門被輕輕叩響,小師弟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來。
“知道了。”收起過多泛濫的情緒,慕紫恢複到平常的樣子,抓起桌上的紙扇,走了出去。
“師傅,您找我?”走進簡陋的小木屋,空度禪師站在經架後正翻看著一本經文。
“紫兒,你今年多大了?”空度隨意得揮揮手,問。
慕紫一怔,但還是恭敬地回答。“十之有八。”
空度禪師聞言身體微微一晃,若非有經架撐著,怕已經倒了下去。“這麼大了啊?老了……老了……”聲音,是滿滿的疲憊和力不從心。
“師傅,您……”慕紫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歲月的流逝,是他們這些清心寡欲之人也無法忽視的。
“我隻是有感而發,並非有何不甘之心。”空度笑了笑。“你……可曾想過恢複女兒身?”他問的小心翼翼,怕是驚了空中的塵埃。
慕紫聞言,努力穩住身體,穩定氣息。許久,才回到:“徒兒不曾想過。入了這佛門,便不曾想過要出去。”聲音是一貫的冷然,卻有絲微顫。
空度怎會聽不出來?重重的歎口氣,無奈地說:“紫兒,當初為父將你接進這青燈古殿,並非讓你在此終老一生。實是當初沒有任何合適的地方安置下你,才出此下策,若有怨,你便怨為父吧。”
“徒兒怎敢?”慕紫淡然道,沒有一絲溫度的語言讓空度感到寒冷。
麵對自己這個看似溫順卻倔強到極點的女兒,也莫可奈何。“這院裏除了幾個真正剃度的,全是俗家弟子,你的身份……不好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