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哭，卻不曾回答他的問題。
他眼珠一轉，厲聲道：“你再不說哥哥不理你了哦！”
果真！她馬上不哭了，改為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好嘛好嘛，我說就是了嘛。”又是一年，她的牙業已長齊，露齒一笑，讓多少人醉在她甜甜的笑裏。活脫脫一小美人嘛！但此刻，一直掛著笑意的小嘴卻嘟了起來，雖然一樣可愛。
“他們說我是沒爹教的孩子。”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他真真切切地感到怒氣衝天。轉身便走。
“哎……你去哪？”她伸出小手拉住他擺著的衣角。
“打架！”那些人敢傷害她，就別怪他不客氣！說罷，從她的手中抽出衣角，揚長而去。
晚上，那幫人確實得到教訓了，而他也在床上躺著下不來……
那一年，她四歲，他十歲。那一年，他自此離開，在未出現。
“你說說這好好的太平盛世，怎地就鬧出了這瘟疫來了呢？”
“就是就是。先別管這些了，還是買些藥回去預防預防吧。省的染上了瘟疫那可就糟了孽呦。”
四歲的她穿梭在大街上，到處尋著治瘟疫的草藥。是的，她娘染了瘟疫。沒有人願意救助窮苦的他們，就連……就連她黏了三年的哥哥，也在不久前沒了蹤影……罷，她現在最主要的事，便是治好娘的瘟疫，其他的……日後再說吧。
“娘，我回來了。娘！娘！”疲憊的踏進門，如往常那般叫喚了聲，卻聽不到回應。連往日的咳嗽聲都沒有聽到。她急得大叫。
跑進裏屋，才發現婦人早已失溫的軀體……
“娘！”她悲泣一聲，伏在婦人的身體上哭了起來。
她從沒怨天尤人過，但此刻，她真的很恨，恨那個拋妻棄女的和尚，還有，那個哥哥……
這一年，她十八，他二十四。這一年，他滿身華光回來找她。
他說，他從沒忘記她。
他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他說，他……
他沒忘了她，他有證據。他雖說已白日飛升，但帶著的，仍是她最愛的暗夜。
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有證據。廢寢忘食做到了臥龍軒樓主的位置，還是會來找她。
他……
可她沒有辦法就這麼解開心結，就這麼釋懷。
人生若隻如初見，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