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煙看著那裙尾處繡著的暗金色花朵,也沒在說話,由著雀鳴往她身上套衣服。衣裳的確不錯,沈蝶煙是穿慣了素色的衣服,下意識的拒絕這種顏色的衣物,可是真的很好看,人也瞬間便得精神紅潤。沈蝶煙看著這身衣服,不由自主的竟然想到了百雨金。
洗漱完後,鷥庭也正好托著幾碟精致的點心進來。沈蝶煙與雀鳴正站在鏡子前,聽見有聲響就轉過頭,瞥見來人是鷥庭後,又扭過頭去看銅鏡。可這邊還沒有將雀鳴別在自己頭上的那支黑珍珠的金絲攢花簪子看仔細,立刻又回過頭去了。
“鷥庭,你的臉是怎麼了?”沈蝶煙驚訝的喊出聲。
鷥庭白皙無暇的左臉上,有一塊足有她自己大半個手心大小的青黑色痕跡。沈蝶煙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新衣,發上的新首飾,拖著裙擺快步走到鷥庭跟前,伸手抬起她的臉。隻見那傷上麵還隱隱約約帶著紅紫色的血絲與淤血。自己家的丫頭居然傷成了這個樣子,這傷的,還是傷在臉上。沈蝶煙用手指輕輕地摸了摸鷥庭那塊傷問;“還疼不疼,這到底是怎麼弄的。午膳後你不還是好好的,我這不就才睡一覺你就毀容了,可曾找醫官看過沒有,這傷什麼時候能消下去?”
“下午在外麵磕了一下,手是和腿上都蹭掉了點皮,臉上的這塊是正好地上有一塊大頭,碰了一下就這樣了。已經不疼看了,醫官大人說,不用半個月,就能消下去了。”鷥庭將沈蝶煙的問題回答了一遍。
“雀鳴做事不仔細毛躁也就算了,怎麼連你都學會磕磕碰碰的了?”沈蝶煙拉起鷥庭的手,果然看到掌心幾乎蹭掉了整整一層皮,通紅一片,嚴重的地方甚至透著血絲。
“怎麼不上藥?”沈蝶煙瞪了鷥庭一眼,然後撲到自己的床上。她的大床一角,擺著兩隻多餘的瓷枕。她抱起其中的一隻,伸手往裏麵掏起了什麼東西。
鷥庭看了沈蝶煙一眼後,就開始將托盤中的點心擺著桌子上。雀鳴上來幫忙,轉臉看到了鷥庭掌心紅腫的傷後很不滿的在她耳邊說:“你可狠心,連對自己都這麼能舍得下去手。”
鷥庭沒搭理她,沈蝶煙此刻已經從童子臥蓮葉的瓷枕中找出來了一件東西。她握著那個東西又回到鷥庭跟前:“這是我摔著頭的時候,言一彥大人給的傷藥,好用的很,你看,我現在頭上都沒有傷疤了。一天兩次,千萬別偷懶忘記了,知道嗎?”
藥瓶還沒有交到鷥庭的手中,沈蝶煙忽然上下搖晃了那瓶子幾下,隨即皺著眉說:“這藥也不多了。這樣吧,我去一趟彥攬殿,向言一彥大人再求些藥來。”
鷥庭雀鳴兩個丫頭聽到這個話題後就想本能的逃開----隻是出了個三暉閣就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現在居然還要跑到彥攬殿去,那自己的小命還能保得住?
兩個丫頭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勸沈蝶煙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冒險想法。沈蝶煙睜著眼睛,兩丸黑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幾圈後,竟然幹脆的點頭答應了:“好,不去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