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後幾天內,濮陽宗政都沒有住在臨月小榭。別的都好好的,連飯都能吃同一碗中的,可就是不肯睡在一張床上。沈蝶煙前兩次問了,濮陽宗政都是搬出來鍾離殷當擋箭牌。本來三番兩次的拒絕已經很讓人不舒服了,更何況還總是用同一條理由,他這是不是篤定自己不敢想平常家的女子,對自己相公的朋友套話。當然,沈蝶煙肯定是不會主動找鍾離殷來求證這些事情的。
同樣也是到了亥時的時候,歡葉伺候著沈蝶煙梳洗完畢後,濮陽宗政自自然然的就往外麵走,剛張開嘴就沈蝶煙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沈蝶煙也沒有挽留,看著濮陽宗政出門以後,也沒有躺下,眼睜睜的盯著帳額。歡葉見她根本就不閉眼,就小聲的說:“夫人,您還不休息麼。”
“下午睡了一會了,現在也睡不著。”沈蝶煙有些木然的回答,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
歡葉嘴上沒說話,心裏卻有些奇怪,在臨月小榭這麼多天,但是從來沒有見到夫人在該是白日裏的時候小憩過,本來一整日都是白晝,連晚上休息的時候猛的睜開眼睛都覺得不習慣。可是今日夫人卻在午膳後睡了一會,宗主大人坐在旁邊陪著。
歡葉見沈蝶煙連閉眼都不閉眼,就說:“夫人,不然我給您拿一位安神丸來,您吃了後能安穩些。”
沈蝶煙不但拜拜手拒絕了,甚至還坐了身,指著被歡葉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裳說:“歡葉,拿衣裳過來。”
“夫人?”
“快點給我穿好。”
“——是。”歡葉心裏猜想著夫人這是不是要追蹤宗主大人呀,怎麼一臉的堅決。
歡葉立刻就快手快腳的幫著沈蝶煙穿好了衣裳。濮陽宗政雖然沒有住在臨月小榭,但是為了方便,在旁邊也借用了鍾離殷的一處小樓。沈蝶煙這邊不方便的時候,他便去了那邊小樓。
歡葉心中有一杆秤,不知道究竟要偏向誰,雖然她也知道宗主大人肯定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夫人的事情,但是,應該還是要提醒宗主大人一句,畢竟夫人這可是突然襲擊。
沈蝶煙已經收拾好了,隻是她也不著急,坐下開始讓歡葉給自己梳妝,慢條斯理的仔細模樣不像是去追相公的,倒像是會情郎的。
歡葉站在她身後幫她梳頭,手裏的動作輕輕柔柔的,嘴裏說的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夫人,您這是要去哪裏,您不休息這是去什麼?宗主這才剛離開一會兒,他若是回來了沒見著夫人您怎麼辦?”
沈蝶煙盯著銅鏡中的歡葉,語氣自若的問:“他會回來麼?”
歡葉啞然,若是沈蝶煙休息的時候聽不到什麼動靜的話,那她貼身伺候的人可是將周圍的任何一絲動響都沒有放過。宗主大人若是趁著夫人睡著的時候回臨月小榭來,第一個知道的人肯定就是她。宗主大人每日都是在夫人起身以後才來臨月小榭。
沈蝶煙用手托了托發髻,然後要帶著歡葉出門。奈何殿中的那些姑娘一直在外麵戰著,沈蝶煙也不知道她們究竟是樹變的,還是一天之內能換幾撥人。不過每次都是匆匆而過,她也沒有仔細看過她們的長相,記住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