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巡夜的太監敲著銅鑼一聲聲喊:“五更了——注意防賊——”
大行皇帝靈柩前,慕容濬一激靈坐起四處搜尋,剛剛隻是打了一會兒盹,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侍衛將軍獨孤惆悵的影子。這漫漫長夜當真難熬,太後皇後一早就回寢宮歇息了,空蕩蕩的大殿裏除了這口森嚴的棺槨就隻有四皇子慕容恪五皇子慕容霸以及大內總管勿忸於公公等眾太監跪在靈前侍奉皇子們守靈。
“皇上,你是不是在找獨孤將軍?”貼身小太監筱萸兒趕緊躬身上前。
慕容濬揚起素白衣袖擰了他一下:“鬼機靈。筱萸兒,朕命令你立馬把獨孤將軍找來!”
“這深更半夜的,奴才到哪兒去找啊?”
“你敢抗旨?”慕容濬沉下臉,“於公公,你把這奴才拖出去,看看這會兒還是不是半夜三更?”
“是是,老奴這就領旨。”回頭一把拽住他的耳根低聲罵:“小子,就是不長記性,看你倒是蠻機靈的嗎。告訴你現在太子已經是皇上了,不得有絲毫怠慢,記不記得?”
筱萸兒頭點得雞啄米似的:“多謝幹爹教導。不過,兒子的確不知道這會兒到哪去找獨孤將軍?找不到獨孤將軍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你這小子,告訴你多少遍了,即便真的交不了差也不要違抗主子的旨意,隻要說奴才這就去辦就得了。”勿忸於扭著筱萸兒走到大殿門口悄悄說,“至於辦不辦得來,那是另一回事。說不定會有意外狀況呢?”
筱萸兒頓然醍醐灌頂,一腳邁過門檻,猛然抬起頭驚呆一般:“獨孤……獨孤將軍?皇上正在找將軍呢?”
獨孤惆悵也不答話隻大步便往裏走。
於公公努努嘴:“怎麼樣?靈不靈?幹爹就說嘛什麼時候都會有驚喜發生。你找曹操曹操就會出現在你麵前。”
“嘿嘿,幹爹真有你的。”剛走出大殿下了白玉台階一抬眼瞅見丹陛橋上一襲海棠紅胡服腰間裹著雪白狐皮的靚麗身姿,驚得他轉身就跑,“不過……幹爹你也有失算的時候。現在筱萸兒不想找曹操,曹操也來了……”
一溜煙躲到回廊後一棵臘梅樹下。(史料:清朝皇族禁宮內是不準許隨便種植花草樹木的,至於魏晉時期未曾考證。)
勿忸於正自納悶兒。
“於公公於公公你見到筱萸兒嗎?”胡服女子已然飛跑上前,一把拽住他手中淨鞭就耍起小孩子脾氣,“我要你還我筱萸兒,要你還我就得還我……”
於公公一見是宮裏名聲赫赫的廢柴郡主頓時沒轍:“郡主,雜家真沒見到筱萸兒啊……要不,雜家還郡主一枝梅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