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府。
琳琅又一次站在大門口,感慨萬千,距離第一次進這個門過去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變了。
但她猶然記得當時勇往直前,豁出性命的孤勇。
當時的她剛從外麵回來,遵從母親遺命回到鎮南侯府,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今天。
如今的陳家,對她已經沒有了意義。
回想往事,她忍不住多看一眼,依舊富麗堂皇,卻少了那份攝人的底氣。
不知怎麼的,整座大宅子透著一股蕭瑟。
見她站著不動,陳漣很不耐煩的怒斥,“蘇琳琅,站在外麵幹嗎?虧心事做多了,不敢進來?”
琳琅淡淡一笑,“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良心,此生坦然。”
她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一個人。
她雖然殺過人,但比誰都幹淨。
陳漣就是看不慣她雲淡風輕的模樣,這一切全是她害的,她有什麼資格如此輕鬆?
大家都活在地獄裏,罪魁禍首又怎麼能全身而退?
“哼,說的比唱的好聽。”
話不投機半句多,蘇琳琅懶的理他,跨過門檻,大步走進去。
陳家的布局重新調整過了,當初燒毀的地方植上了綠色的樹,鬱鬱蔥翠。
熟悉又陌生,再也不複當年的富麗堂皇。
為了方便照顧陳家父女,把他們搬到一個院子裏,陳平住正室,陳婉儀住東廂房。
四五名大夫每天圍著陳家父女打轉,照顧的很精心。
但是,效果不怎麼好。
陳平呆呆的躺在床上,神智是清醒的,見琳琅進來,立馬變的很激動,嗷嗷的叫,還想撲過來打琳琅。
他兩眼通紅,恨意沸騰,將所有的罪名都記在琳琅身上。
但他力氣不夠,剛動一動就渾身發軟,重重摔回去。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嘴裏不停的罵著吼著,但沒有了舌頭,聽不清楚他的意思,隻看到他猙獰可怕的表情。
琳琅像是沒看到般站著不動,遠遠的看著,眼神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陳漣看在眼裏,心裏很鬱悶,“怎麼不動?快上前啊。”
琳琅沒有理他,衝風荷使了個眼色,風荷上前揮起胳膊,利落的砸下來,將人砸暈了。
琳琅這才走過來,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舌頭斷了,再續上是不可能的。
而陳婉儀昏睡不醒,一動不動,整個把脈過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短短幾天,她瘦的皮包骨頭,整個人如骷髏般可怕。
琳琅收回手,接過風荷手中的濕毛巾擦了擦。
見她不吭聲,陳漣眉頭緊皺,不耐煩的催促道,“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好起來?明天?還是後天?”
琳琅特別無語,她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治不了。”
陳漣惡狠狠的瞪著她,“是你不想治吧?不是自誇醫術天下第一嗎?怎麼連自己的父親和妹妹都醫不了?”
琳琅像看個傻瓜般看著他,陳漣心裏一堵,永遠是這樣,居高臨下,不屑一顧。
“你什麼眼神?我哪裏說錯了?”
“不信?”琳琅掏出一把精美的小匕首,作勢要出手,“行啊,那把你的舌頭割掉了,再試試能不能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