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巷道拾寶(1 / 3)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普照大地,晴空萬裏偶爾飄過一兩朵白雲,知了在綠化帶的灌木叢裏叫得正歡;街頭的另一家小店門前,伸長了舌頭的大黃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兩隻貓躲在樹蔭下與自己的幾個孩子打鬧嬉戲。在城市裏聽到知了叫,這是很少見的事,有的城市,別說知了,甚至一隻麻雀都看不到。

仲華和林鑽今天起了個大早,之後又梳洗打扮了一番。仲華拿出了自己珍藏了幾年的的確良襯衫,這件襯衫要說曆史,那可是來到這座城市後的第二年買的,那時候仲華舍不得穿,隻要不是去找工作或是有什麼重大場麵,一般都是洗得幹幹淨淨,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箱底。後來,仲華做了暢通工,整天在廁所、下水道之間穿來穿去,就更沒有機會穿了。

林鑽也拿出了自己的鎮箱之寶,不是襯衫,是夾克,雖然說穿在身上有點熱,可除了這件夾克,林鑽確實沒有再好的了。仲華看到林鑽的樣子,哈哈大笑。“這麼熱的天,還把自己包裹得象隻粽子。”

林鑽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沒有理會仲華,兩人一前一後朝公司走去,看上去都心情不錯。

路過一家飯館時,幾乎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兩人推盞換杯,淺斟慢酌,大塊朵頤,隻喝得有些微微醉醺。“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發財了!”仲華大喊。“我要香車美女,要美酒加咖啡!”林鑽也大喊。引來路人異樣的目光——兩個瘋子。

這家清潔公司在城郊,辦公室遠沒有其他公司豪華,隻是簡單的一張玻璃門,幾張桌子,一台空調,一個電話,一個廁所。

給潮州佬當主管的是他的老鄉,號稱“禿腮”,這並不是說他的臉上沒有胡須,而是胡須很多,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剃刀在臉上來回拖拉,斬草除根,當然這“根”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除不盡的。所以背地裏都叫他“禿腮”,諷刺的意思。

“禿腮”見到仲華和林鑽的第一件事,就是習慣性的用手摸摸自己的腮部,然後耀武揚威地擋在辦公室的門口:“什麼事?”“找老板!”仲華對他不屑一顧。“老板豈是你說找就找的?什麼事告訴我就行了,快去幹活!”

“幹個吊,老子不幹了還不行嗎?”仲華平時就受夠了這個狗腿子的氣,今天終於揚眉吐氣了。“禿腮”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倆,不認識似的,心想:這兩隻乖順的烏龜怎麼也敢掀了天了,但也投鼠忌器,怕禍從已起,老板怪罪下來那可不是好受的,畢竟‘暢通工’也不是熱門的職業。“有事好商量,我這就去通知。”

潮州佬知道他倆要走之後,先是極力挽留,後見仲華和林鑽態度堅決,沒有留下的可能,就曆數他們的不是,什麼怠工呀,客戶投訴呀,工作場所清理不幹淨呀等等一大堆,最後想方設法多扣了一點工錢,就把仲華他們推出了大門。

林鑽看看天,太陽依然很毒辣,身上的夾克象隻火爐罩著,臉上的汗水順著胸膛、肚臍,直鑽褲檔,實在很難受。“仲華哥,什麼時辰動手?”這小子什麼時候嘴巴變得甜了,仲華心裏甜滋滋地,你既然這麼愛叫,我也就當仁不讓了。

“確切位置都沒有搞清楚,就想一步登天了。”

“那快看地圖呀,我們已沒有了工作,口袋裏錢這麼少,真是令人擔心,我老婆還有小孩還要吃飯,再加上家中一個病重的老媽,我可不能跟你比呀——一個簡簡單單的單身漢,荊棘叢裏甩棍子——人一個,卵一條。”

“先別這樣婆婆媽媽的好不好?當初也是你先提出跟我幹的,我又沒有逼你,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蟑螂地圖中的入口,而不是說些懈氣的話。”仲華把林鑽拉到綠化帶的草叢中一坐,研究起地圖來。

“整張蟑螂地圖在護城河(也就是蟑螂的觸須)的包圍下,幾乎滴水不漏,十分嚴密,真的看不出現實中的地圖,也就是說城堡有這樣的構造法,至少也該有個城門吧。而蟑螂地圖中的蟑螂城堡(姑且這樣叫)一沒有城門,二來護城河也看不到何處流入流出,就象一個圓圈,或是一根首尾連通的水管,出口也是入口,流入的水也是流出的水。”仲華指著地圖分析道,說得林鑽不住點頭。

“這麼說就是蟑螂城堡沒辦法進入了?”林鑽道。“蟑螂城堡存在另一個空間,蟑螂地圖也毫無用處?”

“不對,換一種說法就是,蟑螂城堡的出入口隱蔽得很好,很難被人發現,或許繪製地圖的人(或蟑螂)也未可知,隻是有一點值得肯定——這製圖者一定到過這座城堡,否則這地圖的來曆就莫名其妙。”

“說了等於沒說,還不是拿著地圖進不了。”林鑽諷刺仲華。“你倒是想想辦法呀!”

“我這不是在想嗎?你以為發了財就全是我一個人的?你就不想要?有付出才有回報,辦法要兩個人共同想嘛!”仲華說。林鑽舔了舔嘴唇,也不打岔了,認真聽仲華分析。

“你說蟑螂這種昆蟲最喜歡生活在哪裏?”

“廁所、下水道、陰溝、暗流……”

“也就是說蟑螂最喜歡陰暗潮濕肮髒的地下環境……對!蟑螂地圖中所描繪的城堡一定深藏於地下,而且是某座城市的下麵!”仲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