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馬車剛剛卸下春姑娘,隨即馬不停蹄地將夏小姐接上了車,去赴那一年僅有四次的化裝舞會。
在這樣一個萬物勃發的熱烈季節裏,天竺國的百姓也迎來了一件大喜事:十一王子馬科斯的十六歲生日暨成人禮大會。
可是,在這樣一個萬眾矚目的盛大日子裏,一向恃寵而驕的十一王子卻並不像百姓們想象的那樣——身著專供國王的頂級絲綢製成的明黃長袍隆重登上儀式高台,而是穿著一套朱紅長袍謙遜有禮地接受了國王、王後、兄長以及姐姐們的祝福和禮物。
舉辦完成人禮回到王子府的馬科斯,一路上他的心情就像身上所穿長袍的顏色一樣喜氣洋洋,就在剛剛他的父王給他看了一封信,信上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美貌與氣質受到神靈眷顧的茜茜婭公主將會於金秋十月,在她的哥哥——烏獨國二王子查理茲的帶領下前往天竺國國都與馬科斯王子舉行婚禮,另外,和這封信一同被送達的還有茜茜婭公主的一幅水彩畫像。
捧著心口位置,馬科斯的雙手始終不敢伸進衣領內去取那幅匆匆瞥過一眼後立即貼胸密藏的茜茜公主畫像,一半是由於內心的狂喜久久難以平靜,一半是由於他怕自己顫動的雙手會破壞那脆弱的紙張。
“大王子殿下,怎麼說馬科斯他也是堂堂一個王子,可他在得到茜茜婭公主的畫像之後,表現得卻像一個撿到寶貝的乞丐一樣。小人我就納了悶了,一個女人而已,難道還能美上天不成?”
看著眼前這位化身為奴仆潛伏在馬科斯府邸之內,秘密監視其一舉一動的心腹密探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的鄙夷神情,頓時勾起了泰貝達心底一睹茜茜婭公主畫像的強烈欲/望。
“少說廢話,你,找個機會把那幅畫像給我偷來,我倒要看看,這個茜茜婭是不是真像坊間流傳的那樣美如天仙!”
密探沒有令泰貝達失望,第二天一早便將馬科斯慎重保管的茜茜婭畫像給偷了出來,親手送到了泰貝達手裏。
“漂亮,確實漂亮,可是離驚豔到本王子卻是差得遠啊!”泰貝達看了看畫,心裏默默地將畫像上的茜茜婭與自己的王妃作了一番對比,得出的判斷是自己的妃子要略勝一籌。
於是,泰貝達便將手裏的畫像隨手一扔,不無得意地說道:“所謂的美如天仙也不過如此,你,把這幅畫給我處理了,另外,注意掩藏身份,別讓馬科斯對你有所察覺。”
密探回到十一王子府時,馬科斯正為找不到茜茜婭公主的畫像而大發雷霆,隻見他的寢室內外跪了一地的丫鬟和仆人,一個個膽戰心驚地承受著主人的嗬斥,而馬科斯在發了一大通火之後依舊找不到任何有用線索,最終不甘地接受了畫像遺失的事實。
揮手喝退下人,馬科斯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裏又生起了悶氣:我堂堂十一王子,居然連自己未婚妻的畫像都看不住,真是無能啊!想到這,馬科斯不禁憤恨地握緊拳頭,狠狠砸了幾下桌子,直震得茶具叮當作響。
怒氣宣泄之後,馬科斯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對麵,隻見錦床邊的牆上正掛著自己心愛的弓箭,他頓時就起了出城打獵的念頭。
一把摘下長弓,對下人的招呼也沒打,馬科斯黑著一張臉直奔馬房,牽出自己最喜愛的溜黑駿馬,腳一蹬便跨上馬背,由偏門出王府上大道,一麵高喊“讓開”,一麵快馬加鞭地騎出了東城門。
王城東郊的獵鹿苑,一直以來便是王室禦用的狩獵場所,麵積有半個王城大小,周圍砌著石牆,裏麵放養著諸多飛禽走獸。這天午時剛過,十一王子馬科斯的單人孤騎便來到了獵鹿苑門口,守門的侍衛自然不敢攔阻,但出於保護王子安全的目的,獵鹿苑的守衛軍還是抽出了二十人跟在了王子身後。
馬科斯對於身後跟隨之人不聞不問,兩隻晶亮的眼睛緊緊盯住一箭距離開外那隻在林邊悠閑吃草的成年梅花鹿,為了不驚跑它,馬科斯輕拉馬韁,緩夾馬肚,驅使著身下馬匹悄無聲息地向梅花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