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原則,財財隨著花蓮到了樓上的包廂,讓白龍守在了門外。
這是一間清雅別致的房間。沒有重重紗帳,也沒有熏香嫋嫋,隻是很自然的白色。
棕色的窗欞上,別著一束白色茉莉花,清香四溢。窗的左下放一張軟榻,榻前一張小桌,桌上已經擺置上了酒壺以及幾樣小菜,還微微散發著熱氣。軟榻的對麵,是一張褐色古琴。古琴上方,掛了一副字跡飛揚的書法,字體龍飛鳳舞,像是要從破紙而出。牆角,放了一隻畫缸,裏麵零零散散的倒著幾幅卷軸,然後,就是些很簡單的裝飾物,整個房間古色古香,不像是在妓院,反倒像是在書苑了。
所謂妓院,通常意義上,就是靠出賣皮相做生意的地方。
能將這裏辦得如此有生有色,而不僅僅靠肉體的愉悅,不得不說是醉風樓的成功。
但凡是成就,都是人做出來的,這醉風樓裏的人,也不可小覷。
正派人有正派人做生意的方式,財財雖急著成功,卻也最不恥挖牆腳的行為。不過,她同時覺得,即使不挖牆角,共用一個培訓師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更何況,世間風格千千萬,她並不打算抄襲模仿,那樣出來的效果隻會讓人覺得矯揉造作。大多數人並沒有多麼聰明,可感官上卻是敏感睿智的,相同或是相近的東西,總會顯得虛假了許多,反感的情緒也就油然而生了。
也就是說,財財需要創作的靈感。再說,醉風樓的成功,還遠遠達不到她的要求。
財財摸摸下巴,正尋思著怎樣加以改進,花蓮已經走到琴前坐了下來,看到財財盯著字畫沉思,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微笑道:“公子很有眼力,這樓裏最具特色的,就是字畫了。我們花公子酷愛書法字畫,每一副都是他親自所作呢!”
“花公子?字畫?”財財愣了愣,隨即意識到花蓮是在說牆上的字畫,這才反應過來,淡淡的點了點頭,“是啊,還不錯。”
“公子不喜歡麼?”這下,輪到花蓮驚訝了,她睜大眼,不解的看著財財,道,“花公子的字畫,到了市麵上,都是一副千金的!更何況,花公子並不是常常作畫,縱使是有千金,也未必能買得到啊!”
花蓮自然不會知道,財財喜歡的玉如意,優雅脫俗的如意,在字畫方麵的造詣,早已不是出類拔萃所能形容。他的畫他的字,將寫意如流四字,表達得那是淋漓盡致。無論是冬天的雪,還是夏天的花,從風卷殘雲到清風和煦,乃至天庭最美的水月洞天,讓如意表現出來,意境更加卓然。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財財受多了此類的熏陶,對於優美的字或是畫,也產生了強大免疫能力。
不過,用來作不囧怎麼紅的培訓師,還是綽綽有餘了,財財背著手,走到字畫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轉身笑道:“聽姑娘的意思,此人確實是才氣橫溢了。敢問姑娘,花公子是何人?是專門教姑娘們作畫的夫子麼?”
花蓮一怔,笑著搖搖頭:“公子是頭一回來流雲城吧,整個流雲城的人都知道,花公子是這醉風樓的當家老板呢!”
財財也是一怔,笑著沒有說話。
這裏的老板很喜歡顯擺,喜歡將他的作品掛滿全樓,掛在自家最顯眼的位置,她心裏如是想到,眼神不自覺的劃過一絲不屑,卻被眼尖的花蓮迅速捕捉到了。花蓮覺得,眼前的斯文公子,要麼恐怕內涵是極深極深,要麼就是來挑刺的。若是讓極度驕傲自滿的主子知道了,怕是又要起一場風波了。她想了想,笑道:“公子為何不坐下來,喝杯水酒,聽奴家為公子彈首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