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黑風高,正是打家劫舍殺人滅口之大好時間……
我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半夜,我在心裏叨念著“壞的不靈好的靈”,哆哆嗦嗦的赴約。說來也巧了,正當我猶豫著要不要叫韓靖暗中跟著我的時候,老爹又來找事,說是練功出岔,真氣大亂,叫八葉去尉遲山莊助他運功。這麼一來,我連一片葉子也沒的帶了。
這個龍戰,選哪裏見不好,非得選城郊半山腰的什麼亭子。搞什麼,大半夜的,燈籠可不比手電,朦朦朧朧的,叫我怎麼看路。
我邊抱怨邊走,慢吞吞的到了約定地點。
那個亭子破破爛爛,小風一嗖嗖,吱啦作響。樹林的陰影遮蓋月光,四周黢黑一片,我手中的燈籠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異常昏暗。四下掃視,我頓時汗毛直立——那亭子旁邊有一口古井。本以為閱恐怖片無數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冷汗連連。沒辦法,當年《午夜凶鈴》後遺症現在突發了。
我咽了咽口水舒緩緊的快崩斷了的嗓子,鎮定半晌,才揚聲道:“我是尉遲鳳鳴,龍戰可在?”
我的聲音在周圍回響,沒有人回答我。
約人來居然玩遲到?還是根本就是放我的鴿子?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一陣夜風刮過,那口古井裏突然傳來響動!
啪——
啪——
啪——
緩慢,尖脆。什麼堅硬的東西正撞擊著井壁。什麼堅硬的東西?指甲?死後僵化的手掌?
我打了個冷戰,涼氣從脖子往外躥。真是痛恨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啊!
冷靜,冷靜!
我在心裏默念著,壯著膽子仔細盯著那井。每有夜風吹過才有響聲傳來。我恍然大悟,是風吹外露的井繩,引起半懸在井下的水桶撞擊井壁。
略微放鬆,不自覺的,我倒退了幾步,腳下卻一膈。
踩到石頭了?但是這石頭軟和了點兒……不是吧……
我正僵在那裏,夜風再次吹起,一縷縷什麼東西隨風從背後飄來,摩擦著我的肩膀和臉頰。手中的燈籠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慢慢燃燒殆盡,四周一片漆黑。
黑黑的。長長的。柔軟而柔韌。
頭發!!!
最要命的是這還不是我的頭發!!!
我哭的心都有了,手軟腳軟,不能動彈半分。一股異味鑽入我的鼻腔……我腰身挺的筆直,不是故意的,是僵硬了。
慘了!不會真的是喪屍、女鬼什麼的吧……
“你要踩我踩到什麼時候?”一個陰森森的女音從腦後傳來,我的大腦“轟”的一聲,蕩機了。
“你是說,我的腳放到你的腳上,而且還使勁?”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心裏越慌,表麵越冷靜,說出來的話清晰、緩慢,但無疑全都是P話。
女鬼安靜半晌,忽然嗬嗬的笑了。笑了好一陣才再說話,“尉遲賤人,你可真是伶牙俐齒啊!怪不得能說動教主,還讓教主對你,對你……”
我恍然大悟,這才不是女鬼,是那個彩霞!那個天使姐姐!
放鬆下來,大腦重新啟動,我立刻回過味來,“彩霞,‘賤人’這個詞不應該用來形容一個男子吧?”
彩霞冷哼一聲,“那日在聽鬆堂,披著頭發,搔首弄姿,勾引教主的,不就是你?你是男人?我呸!”
天使果然是天使,當真明理,知道我不是男人。但是這“搔首弄姿,勾引教主”,似乎就不對了吧。
我皺眉,想回過頭來和彩霞好好說道說道。誰知剛一動,脖子上就一涼,一把鋒利的劍貼了上來,“你武功高強,內力深厚,我自知打不過你。剛才那股氣味你聞到了吧。那是我教秘製的化功散。現在你已經內力盡失,手腳癱軟。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練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