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樓,幸村精市一眼就看到顯眼的藍色房門,當他走上前舉起手要敲門時,發現門並沒有關上,而是微微開著。
房間裏的燈還很亮,卻很安靜,他第一個想到的是不是她已經睡了,於是他輕輕的推開門,看到那位少女果然躺在床上睡去了。
看到她並沒有蓋好被子,幸村精市擔心的輕步走進,然後把門輕輕的關上後,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走到單飄雪的身旁,他俯下身伸手為她拉上被子後,緩緩的蹲下,看著她睡得很安穩,呼吸清淺綿長的樣子,幸村精市的眼裏帶滿了柔光,記得曾經,他常常躺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甜美安靜的睡顏,那時候他可以一夜不睡的看著她睡去,然後希望她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自己,這樣的日子他很滿足,也很幸福。
想起過去與她的美好回憶,幸村精市就忍不住的伸出手輕輕撫上那張已經有多久沒有觸碰的臉頰,然而當手指碰到她時,少女長睫顫動,隨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漸漸褪去後,單飄雪醒來就看到一張最熟悉不過的臉時,她受驚的緊忙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
生疏的問話讓幸村精市眼神中閃過黯然後,隨即又恢複他溫和的微笑,“我說過會再來找你的”
她看著他,確實自己並不是做夢後慢慢從驚訝中緩過神來,“我說過,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還來幹什麼”那雙眼裏平淡如斯,卻隱約忍著什麼。
以這樣的方式再一次相見,她很意外,也沒有停止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不想和這個人有任何的牽連了。
“你真的這麼殘忍嗎?”幸村精市凝視單飄雪,眼裏帶著傷,什麼叫已經沒有關係,眼前這個人,一直,一直,都是在自作主張。
“我們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單飄雪錯開那雙讓她接近崩潰的眼神,她也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經緊緊攥著被子不放。
“是誰當時承諾過我,再也不會拋棄我,永遠不會離開我的身邊的”幸村精市靠近單飄雪,一臉受傷的樣子看著她。
單飄雪隻是低著頭不出聲,可四肢卻開始有些無措僵硬起來,她好像很努力想要裝作很鎮定的樣子,可那雙愈來愈蒼白嘴唇卻出賣她的心。
“你在恨我什麼,還是討厭我什麼,你告訴我,讓我知道,我都願意去改,隻求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幸村精市懇求著單飄雪,他一直都在想著自己這段時間到底做了多少錯事,是不是有遺漏的,如果自己絞盡腦汁的去想也想不出來,那麼就由她來告訴他,無論是什麼,他都願意去改,甚至變成另外一個人他都會願意,隻要她能給他一個機會。
“你覺得這樣做有意思嗎?精市”這個好久沒有叫的名字是多麼讓她感到深深的懷念,可卻又被心中的不許而要過分的去掩飾。
“我說過,我可以為你做任何的事”幸村精市哀傷的目光看著像是鐵了心的單飄雪,低低地說,“難道我們的過去你不留戀嗎,狠心的要看到我再一次被你拋棄後一人承受痛苦嗎?”
不是的。單飄雪另一道極其尖銳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起,她從來沒有不留戀他們的過去,她和他的曾經,是她最幸福也是最滿足的,可是一件殘忍的事必須要擺在眼前,那就是她最不願意去想的事。
她已經不完整了。
“小雪”幸村精市伸手輕輕撫上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頰,“你在害怕什麼,在躲避什麼,為什麼你一直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他聲音輕柔的卻帶著獨有的一絲肯定,從他們再一次見麵後,就發現單飄雪的眼睛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那不是不願意,而是害怕的在躲閃。
“我,我沒有”單飄雪艱難的發音已經出賣她此時在用什麼樣惡劣的謊言,她被他看穿了,甚至給她一個可以躲的空隙也不留。
“我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幸村精市或許已經想到是什麼了,可這一次他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無法接受,已經想清楚了,他愛她,所以無論是她的好還是壞,他都會接受,“我不介意,那隻是一場意外”他捧著她的臉,認真的說道。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他隻要她。
“可是我介意”終於壓製不住情緒的單飄雪,嗓音中含著顫抖,臉頰滑下了兩道清淚,“不論是你還是景,我隻要和你們其中一個人在一起,我就會很痛苦。”她抬眸看著那雙依舊溫柔的眼睛,眼前這個人是她無法隱瞞,也不得不說出自己心中的痛苦。
他們不介意有什麼用,可以換回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會付出的懵懂女孩嗎?她嚐試了愛情,也付出了一切,可到頭尾弄得自己全身遍體鱗傷,她寧願選擇一人生活,也不要再嚐試愛了,他和他,她不想再一次夾在兩人當中
因為她受夠了。
看著她落淚,聽著她痛苦的每一句話,幸村精市就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無數根針用力刺入然後穿透,鮮血淋漓。
可是他真的不能沒有她,就算她說“和你們其中一人在一起,我就會很痛苦”他也不想放手,說他自私也好,殘忍也罷,他就是要眼前這個人,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