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的時候天色還僅僅是有些陰沉,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居然刷刷的下起了牛毛細雨。
細密的雨點,把八寶山公墓整個籠罩起來,一抹淒涼凝重的味道,在人群中彌散。
“看,那些人又來了!”年輕的守墓人,對著雨中的黑衣人們,發出嘖嘖的聲音。
“噓,別說話,他們聽見了會砍死你的!”另一個守墓人年紀已經有些大了,緊張的捂住了小夥子的嘴。
“旺叔,這些是什麼人啊,這麼可怕?我看那個領頭的女孩子長得挺漂亮的,應該不是壞人啊!嘖嘖,一頭銀發,真有個性!”
“二狗!長得漂亮就不是壞人了?你腦子被驢踢了吧?我告訴你,這些人都是混黑的,那個長得最漂亮的銀發女子,是他們裏麵最大的大佬!”
就在這時,那個漂亮的銀發女子,向著守墓人的值班室,走了過來。
幾個滿身煞氣的黑衣漢子,快步跟在身後。
“姑姑娘……我們什麼也沒有說……”旺叔慌忙打開門,雙腿有些顫抖。
“我隻是不希望在祭奠的時候,有外人在場。”銀發女子,遞上一個厚厚的信封,裏麵,大概有一萬塊的樣子:“旺叔,請您喝點小酒。”
“不不,我馬上就走,這錢我不能收……”旺叔緊張的拒絕道,就在這時,年輕人二狗突然冒出一句:“美女!認識一下,我是吳二狗,你叫什麼名字呢?”
話音未落,兩個黑衣漢子,已經搶上前來,雙手一叉,把吳二狗架了出去,隨手丟在地上,摔了吳二狗一個狗吃屎,登時就眼冒金星,差點爬不起來了。
“七姑娘,饒命啊……二狗還小,他不懂事,我替他給你道歉……”
旺叔雙膝一軟,往地上跪了下去。
“別這樣。”銀發女子正是七七,她攙起旺叔,淡淡的道:“我養父的忌辰,我不想見到不愉快的事情。”
“我們馬上離開……”旺叔說走就走, 拖死狗似的拽著二狗的一條胳膊,匆匆離開了這裏。
遠遠地,傳來警告吳二狗的斥責聲。
“七七……好大的威風啊……”
一陣啪啪的巴掌聲,響了起來,隨即,十幾個黑衣人的簇擁中,許雙九的身影,出現在一把撐開的黑色雨傘下麵。
“九哥。你能來,我很高興。”七七有些意外,老九之前,不是拒絕來參加高老大的忌辰嗎?
“高老大的忌辰,我必須來。”許雙九一臉的麻子坑坑,非常符合滿臉橫肉的黑幫老大的形象:“老六來了嗎?十三呢?”
“九哥,抱歉,我比你早來一步。”燕十三淡淡的笑著,從某個角落裏,竄了出來。
他的臉上身上,已經有一些雨水,和七七一樣,他們都沒有打傘。
雖然燕十三已經徹底洗白,但骨子裏他還是一個相當重義氣的人,高老大離世之後每年的聚會,即便是身在異國他鄉,也必定會趕回來參加。
“十三,我們兄弟裏麵,隻你一個,混的人模狗樣。”老九依舊是皮笑肉不笑:“既然已經徹底洗白,就別參加這種道上的聚會了吧?”
話一出口,七七勃然變色。
燕十三打了個哈哈,擋在七七麵前。
“九哥,別說我現在僅僅是一個小商人,就算我成了一個非洲小國的總統,高老大永遠是我心目中的高老大,這和黑白沒有關係,因為我永遠記得高老大教導我們的做人的道理。不管黑白,盜亦有道,有些不該碰的東西,永遠是不能碰的,誰敢伸手,我燕十三就代替高老大,剁了他的手!”
“你丫的怎麼跟九爺說話呢?九爺也是你能隨便嗬斥的麼?”
老九麵色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
身後,撐傘的黑衣人,探手指著燕十三,厲聲罵道。
“九哥,你手下的小弟,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燕十三冷冷一笑,手腕一揮,但見慘白的刀鋒一閃,一蓬血霧,便綻放開來。
“啊……我的手……”
那黑衣小弟手裏的傘,連帶那隻手,淩空飛出,掉落在大約五米開外的一蓬草叢中間。
那小弟,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來。
“啪……啪啪!”許雙九拍拍巴掌:“十三的功夫,依舊沒有落下,可喜可賀。”
一邊說著,一腳踹在地上小弟的胸膛上麵,卡卡的骨碎聲傳出,那小弟登時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我給你這個麵子,希望你也給我麵子。”許雙九冷冷的哼了一聲,踏著風雨,走向高老大的墓碑。
“你得罪他了。”七七歎了一口氣說道。
燕十三無所謂的聳聳肩,沒有回應這個問題,“崔六呢?怎麼還沒有到?”
“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七七掏出手機,撥打了崔六的號碼。
卻在這時,高老大的墓碑旁,一陣吵嚷聲,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