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既然浮不起人,那也就隻有從湖底行走過去。從消失在眼前的那個背影,就可以證實這一點。
李遊沒有猶豫。既然怪獸可以從水底行走過去,他一樣也可以。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之後,李遊臉色平靜,慢慢走進水中,腳步平穩地往前邁進。冰涼的湖水很快便把他的膝蓋,大腿,腰,乃至胸口,最後到腦袋都徹底淹沒。而從頭到尾,李遊在湖水裏行走,也隻有身邊的水麵激起了絲絲的漣漪,但很快就消失於平靜。
而這時候,李遊也已經清楚,這一湖湖水究竟是什麼東西了。這是弱水。他聽田淳提及過弱水。據說冰髓寒玉這種東西,還是在弱水之中產生的。也知真假。但有一點李遊卻是可以確定,弱水真的連一根毛發都浮不起來。
完全沒入水中之後,並沒有急著向前,而是讓身體在不斷地適應著周圍的環境。弱水很重,密度基本已經可以趕得上水銀。水壓對李遊的影響比李遊想象中還要大一些。在弱水下方的環境裏,李遊的力量至少比在陸地上削弱了三分之二以上。這也讓李遊有些擔心,如果水下有什麼危險的話,應付起來就有些吃力了。
好在陰符的力量也開始對李遊的身體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調整,以方便李遊對抗周圍的水壓。
最明顯的地方就是眼睛,接觸弱水之後,眼睛在冰冷的弱水裏很難適應,隨即一絲陰符的力量便聚集眼中,似乎形成了一層薄膜,將眼睛保護了起來。有了這層保護,眼睛可以在水下活動自如,當然弊端也是有的,那就是李遊的視力至少弱了三分之二,可見度僅僅隻有眼前兩百米距離的範圍。
但是這樣的視野,對李遊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在水下還能夠保持這樣的視力,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李遊仔細打量了弱水下麵的世界。水下的世界並不像湖泊本身那麼死寂。水底不少地方,都長著像海藻一樣的東西,但都貼在湖底上生長。李遊相信,這植物應該是被弱水的壓強給壓住,無法往上浮起生長的緣故。
而李遊還發現,水下還生長著一些他在山穀裏看到的扇形樹木。這些樹木普遍不高,最高的也就一米二三的樣子。隻是在湖底看到,李遊更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應該是海柳一般的珊瑚。也有一些類似魚的生物在水裏遊動。身軀扁長扁長的,像李遊吃過的帶魚。但這種魚卻不像帶魚一般通體銀白,而是紅色的,成群結隊地在藻類生物中覓食。
確定了周圍的植物沒有攻擊性之後,李遊終於瞄準了視線盡頭的一個參照物,開始緩慢而有力地邁出了腳步,一步步朝著湖泊深處走了過去。附近的紅色帶魚發現有個活體生物在挪動,好奇地遊了過來,在李遊身邊逡巡了一陣,甚至有一條不怕死的家夥還準備啄李遊一口,被李遊一手把頭部捏住,掙紮了一會之後,李遊才鬆手放開。而紅色的帶魚群也嘩啦一下被嚇得四處逃散,敢再接近李遊。
在李遊的時間觀念裏,參照物與他距離的兩百米,他走了差不多五分鍾。對比起抓走徐風虎的怪獸,李遊清楚自己有多慢。不是李遊不能把速度提快一些,而是湖底的環境過於陌生,他必須得小心,更小心一些。至少得等他完全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之後,才能更快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