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到五彩石之後,蚩尤便像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總是不住地擔憂,他所恐懼的生靈下一秒就會出現在他麵前似的。
作為一個穿越者,李遊倒是不住地勸說他,在1996年之前,世上都沒出現過他所說的東西。
李遊也懶得理會蚩尤。倒頭便睡,這段時日以來,他的睡眠極少。雖然說他每天需要的睡眠時間不多,但深度的睡眠,對身體的好處,遠不是打坐冥想所能夠媲美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遊便被蚩尤所搖醒。等他醒過來之後,發現身邊的篝火已經熄滅,火炭也基本燒成了白灰。
四野寂靜,隻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蟲在遠近叢林之中鳴叫,遠遠的群山之間,也傳來獸吼。聽著使人倍感寂寥。李遊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朦朧問道:“幾點鍾了?”
這個問題蚩尤可回答不出來。他沉聲說道:“那些家夥已經靠近我們十裏以內了,這個點想來他們也馬乏人累,襲擊效果很好。”
李遊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夜色玄黑,不見星空,顯然是烏雲密布,遠遠的地方,還能看到閃電劈落,看來是要下雨的節奏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兩人又商量了一陣襲擊計劃,最終確保無誤之後,才動身啟程。為了讓追蹤者無法察覺自己的行蹤,李遊還特意將五彩石留在了營地之中。如今兩人收斂氣息之後,血滴子根本無法追尋得到蹤跡,他們隻能憑借最終五彩石的氣息來定位兩人的位置。
……
山野崎嶇難行,好在附近有少數民族的村落寨子,因而人踩馬踏,好歹走出了一些小路,不然別說行軍,就算單人行走,也是難以動彈,一個晝夜能走出十餘裏,都算是有本事了。
魯百順坐在滑竿上,不住地咒罵這道路崎嶇,把他的腸子都快顛簸出來了。騎在馬背上的納蘭方卻眉頭緊鎖。看得出來,這一路可是朝著深山挺進的,不容易展開軍陣。要是與那兩名高明的此刻堆壘,可不是一件好事。但納蘭方也是看過地圖的,清楚對方停留的地方,周圍地勢尚屬開闊,並沒有這般崎嶇難行,心中才安定了下來。
看著血滴子隊列後麵的湘軍槍隊,納蘭方心中冷笑幾聲,暗道:“一會可休怪爺拿你們當炮灰,要怪就怪駱秉章那老匹夫不厚道!”想到這裏,納蘭方臉上的血筋又暴起,低頭問了一句走在一旁的親衛:“探子有沒消息傳回來,後麵跟來了多少人?”
親衛的回答令他不甚滿意,揮了揮手,聲音有些急迫:“抓緊些,多派幾個人去!”
駱秉章的不厚道不僅僅隻是派來了槍隊。更讓納蘭方警惕的是,駱秉章似乎還糾集了一批人遠遠在後麵跟著,意圖很是明顯。要不是他留了個心眼,被駱秉章黑了都不知怎麼一回事。但自從發現駱秉章的後手之後,探子就沒再發回新的消息,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接連發回幾批探子,一樣杳無音信,這不得不讓納蘭方警惕之餘,多了幾分急躁。
“魯師爺……”納蘭方喚來魯百順,把心中的擔憂一說,魯百順也漸漸肅然起來。沉吟一會之後,魯百順才說道:“駱秉章對神器肯定是存有覬覦的心思的,但是對神器的了解不大,不然也不會如此托大……要知道,神器在我們手裏,和在他們手裏,能發揮出來的作用完全不一樣,隻要我們能夠拿到神器,有半個時辰的布置,不管他來的是什麼人,多少人,都隻有死路一條,都統大人盡管寬心便是了……嘿嘿……”說到最後,魯百順一雙狹長的眼睛,透露出與往昔不一樣的凜冽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