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一驚,指尖的煙灰一抖,便落到了他白色的休閑服上,上等絲質麵料即刻起了一個小洞,他卷曲指節,從衣服上彈掉那些灰濁的煙灰,顧不得價值好幾萬的衣衫,隻為顏霓兒吐出的話語而激狂。
他心急火繚地看向對麵的那個小男孩,他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他對她的話難以接受,也不能消化。
“桀,真是你的孩子。”顏霓兒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指,死命地捏著,還有一絲心慌,她怕,怕瀟銳桀不承認這個孩子。
“霓兒,你沒給我開玩笑吧!”他的笑容僵在了唇邊,這絕以不可能,他瀟銳桀是何許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這麼久?
“他是你的,邁克,叫爸爸。”顏霓兒對著小男孩輕柔地說著。
“爸爸。”我一邊喝著柳丁汁,一邊叫著。
“不……等等。”他不可能亂給別人當父親,這顏霓兒到底在搞什麼?
“桀,當年,是別人陷害我的,我真的沒有給“他。”一起……”還未說完,她就開始掩麵痛哭。
“當初,你看到的全是假相,你明白嗎?我是喝了藥啊!”她淚流滿麵地訴說著。
想起當初他對自己做下的事情,顏霓兒至今都好恨,他曾經在狂怒的邊緣,張著猩紅的雙眼拿槍對著自己,那一刻,她的心絕然已死,盡管那槍沒有擊中自己,隻是擦破了她的手臂,她絕然拿起一把水果刀,在他的驚駭中,割向了自己的手腕,那青筋明顯的脈腕處。
“霓兒,我……”他想道歉,想對她說聲對不起,可是,這一切還來得及嘛!當年,是他拿槍對著她,在她揮刀刺向自己的當口,他心魂俱裂,在她的氣息一滴一點地融化在空氣裏,隨風而逝的當口,他的心就一點一點地變涼,然後,他看著躺在病房裏一臉慘白的她,她蒼白的麵容,象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了他的胸口,他擰緊著一顆破碎的心,眼看著他們把她抱去火場火化,不想麵對滾滾濃煙吞噬掉她美麗的身軀,所以,他抖著一顆心,堅強地掄起拳頭,一拳拳地擊在白色的牆壁上,任那鮮紅的液體沿著他的指節滑落。
然後,一個淒冷孤寒的夜晚過去了,他滿臉蒼敗,痛苦了一整夜的靈魂,終於脫殼而出,化繭成蝶,他不想讓自己這麼痛苦,不想讓任何人傷害他,所以,他把心交付給了魔鬼,而讓別人不傷害,自己就得先傷害別人,這是他在愛顏霓兒的過程累積的經驗。
兩種人,他瀟銳桀寧願做前一種。
往事仍然曆曆在目,麵對顏霓兒低低溫柔溫柔地哭泣,他也不禁唏噓。
“當初,你明明已經停止了呼吸的。”他顫著聲,問出自己多時的疑惑。
“當年。”顏霓兒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清了清嗓子說道。
“我本來是停止了呼吸,然後,在把我送去火場的車上,我幽幽醒轉,這可嚇壞了車上的兩位保鏢,他們以為我借屍還魂,嚇得屁滾尿流,停下車紛紛逃走了。而我悄然下了車,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因為,你始終相信藍的話,我是一個人民盡可夫的女人,所以,我不敢來找你,盡管自己懷著你的孩子。”憶起往事,顏霓兒想得痛苦不堪,語氣也有些焦灼,輕鬆的話語卻難描述出八年前,她所經曆的刻骨銘心的傷痛。
“後來呢?”他詢問的聲音已帶著濃濃的鼻音,他的一個鐵錚錚的男人,而她是他曾經用著整個身心一愛戀的女人,她懷著他的孩子離開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當年那件,她與別的男人在一間酒店做下的醜事,此刻,看來是多麼微不足道。
曾經,他為了她的背叛而傷心失意,甚至不想麵對整個人生。
“後來,我去了奧地利亞,在那兒遇到了霍思凱,是他照顧我們母子整整八年。”
她的候頭又開始哽咽。
她傷心欲絕的模樣令他的一顆心驟然崩緊,他居然有一個八歲的孩子,做了父樣八年,他居然什麼也不知?當年,他明知她有了自己的身孕,還那樣瘋狂地對她,隻因,對她愛太深太濃,愛就會無法包容,不能容忍她對自己的背叛,也就瘋狂時失去意誌間種下了一生的罪孽。
他想彌補還來得及嗎?他癡癡地凝望著小男孩漂亮的五官,那是他的兒子,他瀟銳桀的孩子,他可還能讓她們繼續漂流在外。
“謝謝!”他激動地握起顏霓兒的纖手。
“霓兒,我真是不知該對你說什麼?”淚水在他一個大男人眼眶裏打轉。
“如果不信,你可以跟邁克去醫院做親子鑒定。”
“不……用了。”他不敢奢求,他也很怕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很怕自己又做了一場梁城美夢。
“還做了得好。我不想再想八年前,被人誤會。”
顏霓兒擦幹眼淚,她真的不想他象八年前那樣瘋狂地逼迫她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