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琳看了眼新上來的糕點,她滿是笑意的對長孫氏說道:“此糕點,乃是上等血參而製,聽說對女子補身,極為好用,本宮今日特地為秦王妃備了一份,秦王妃不妨嚐嚐可還合胃口。”
“太子妃精心安排,臣妾除了深表謝意之外,也不敢駁了太子妃一番美意,臣妾失禮了。”
長孫氏頷首示意了一下,臉上那甜美可人的笑意,仿佛已被刻畫在她嬌媚的臉上,在與陳曉琳相視而笑後,她拿起一塊豔紅的糕點,還不等她送進嘴邊,她突然胃裏翻騰,忍不住作嘔起來。
長孫氏趕緊放心糕點,另一手扯出錦帕,捂著嘴轉頭在一旁幹嘔起來,李世民見狀,忙起身挪在她身旁,一副擔心的說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長孫氏出現的狀況,之外人,都能猜測出大概,除了李世民因為擔心在其中,所以一時沒來得及猜想意外,李建成臉色瞬間暗沉了下來,陳曉琳因為久久,沒能給李建成懷上龍嗣,所以在見長孫氏的反應後,她下意識的偷看了眼李建成,見他麵色不好,她又尷尬謹慎的將眼神收回。
李雲兒出於關心,她則是一副擔心的看著,而莫思婷本該是麻木的身心,在長孫氏的反應下,再次被一陣沉重的傷痛所席卷,而李世民臉上那關心,與他擔心的舉動,更像似厲刺般,不諜不休的紮在她心裏。
李世民給長孫氏遞了一杯茶盞,而他也意識到了她的反應,他竟有些做賊心虛般的看了眼莫思婷,他本想迅速的偷視一眼,卻不想整對上莫思婷直勾勾的相視,從她的眼神裏,他能看到她的怒,連同她內心的悲痛。
莫思婷帶著稚氣的瞪著李世民,麵對所愛之人的妻子懷孕,她除了嫉妒羨慕,內心還存有不甘,甚至是怨恨,她腦海裏不同的重複著,李世民口中那句,她是他心中,唯一想要的女人,可長孫氏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又是否是他想要,她突然好恨他的虛情假意。
李世民快速將神情收回,他畏懼莫思婷這樣的眼神,因為他無顏麵對她,甚至不能給她任何解釋,這也是他,給不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緣由。
長孫氏稍稍緩解了一下,似乎已無異樣,李世民攙扶著她,一副輕柔的說道:“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許是天氣炎熱所致,臣妾並無大礙,讓殿下受驚了。”長孫氏羞澀低垂著眼眸,本是蒼白的麵色,被一抹暈紅所遮掩,生為女子,她又怎會不知自己的狀況,隻是礙於人多,她也不方便多言罷了。
“沒事就好,來,坐下歇會。”李世民又將她攙扶在坐位上坐下,自己也隨即坐在一旁。
李建成投機一副玩笑的說道:“堂堂秦王,還果真是傳說中的憐香惜玉,不僅憐愛嬌妻,更是處處體貼周到,真是絕有的好男人,不愧秦王妃芳心早許,此情此意,真乃折煞世人。”
長孫氏壓低著嬌羞的麵容,幾乎快躲進李世民的懷中,而李世民則是笑了笑,隨手將長孫氏攬在臂膀裏,他也半笑著說道:“讓太子殿下笑話了。”
李世民明知李建成是故意說給莫思婷聽,所以他也沒必要多言,隻一心琢磨著,怎麼才能早點結束這次荒唐的齊聚,他也承認,他還迫不及待的想要確認,長孫氏是否是身孕的反應。
“方才,秦王妃似乎是身子有所不適?”李建成收起了臉上的玩笑味,反而是一副認真與隱隱的擔憂之味。
“讓太子殿下受驚了,妾身隻是偶感不適,現來並無大礙。”長孫氏頷首示意著,她雖明顯是身孕的反應,但尚不確定,且沒必要被李建成知道,畢竟他與李世民不和,也就意味著他同樣會排斥他的子嗣。
“那怎麼行,秦王妃是在本宮相邀下不適,本宮有責任擔任秦王妃的安恙,所以此事不得馬虎。”李建成沒有給任何人言語的機會,他又仰頭吩咐道:“來人,去傳禦醫。”
貼身的伺候的宮人,隻有莫思婷一人,李建成無疑就是在命令莫思婷前去,而莫思婷倒也不怠慢,她頷首示意了一下,便退了下去,因為離開,就是對她此刻最大的善待。
漆黑的夜色,已將空色渲染,莫思婷邁著頹廢的步伐,拖著疲憊無力的身心,毫無意識的走在太醫院的路上。
她已經恍惚所有思緒,唯有生生抽痛的神經,以及每一個細胞,時刻的提醒著她,她還活著,而且活在可悲的傷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