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世人眼中,會怎樣議論皇嗣相爭相殘,至少他李世民是處於被動,李建成才是挑起事端的主源,所以就算有朝一日,他們手足開啟一場大戰,世人也隻會怨恨李建成,而他隻不過是被逼無奈所為。
李世民琢磨著,他想要表明的意向已表明,所以待到李建成臨近時,他仍究是平淡無奇的拱手說道:“臣弟不知是太子殿下路經此地,有失禮節,還望太子殿下見諒。”
李建成倒也不惱,他也保持了一臉笑意的說道:“二弟無需多禮,本宮也自是順路此地,本是無意之過,何須放在心上。”
李世民冷冷的勾勒下嘴角,他有意識的看了眼張幻兒,從她充滿無助的目光中,他的心,再次刺痛了一下,這種痛,不是傷的痛,而是愧疚與疼惜。
李建成將李世民的一神一情,無一不落在眼中,看著還在強撐的李世民,他內心無比的滿足,於是他又道:“本宮不日即將與幻兒成親,所以幻兒要本宮帶她來看看她的宮殿。”
“既然如此,那臣弟就打擾太子與張姑娘雅興;”李世民頷首說道:“臣弟先告退。”
李世民不忍多看一眼,無奈可憐的張幻兒,他怕自己壓製不了憤怒的情緒,而造成打亂,所以他唯有選擇逃避。
好不容易碰到李世民,且在張幻兒與莫思婷都在的情況,李建成又豈會情意放李世民離開,所以他先放低了身段,說道:“二弟不必急著要走,本宮還有些事情,想請教二弟指點。”
“大哥言重了,請教臣弟不敢當,不過提上小小建議,想必還是小事一樁。”李世民也拘於以往的禮數,反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李建成‘哈哈’失笑了幾聲,對於李世民的冷意,他即便是有不快,但也敵不過此下對李世民的羞辱,要讓他來的過癮,於是他隨即又笑道:“二弟果然是爽快。”
“大哥過獎了”李世民也毫不示弱的冷笑道:“大哥有話不妨直說。”
李建成笑了笑,他看了眼懷中的張幻兒,又故作難為情的笑道:“倒也沒什麼,隻是本宮與幻兒好事將近,本宮對於幻兒的喜好,實在了解的少之又少,所以....”
李建成故意停頓了一下,他觀察著李世民的神情轉變,而後他又無謂的說道:“二弟見笑了,本宮並無它意,隻是想到二弟與幻兒自小熟知,所以才冒昧想向二弟討教一番,不知二弟是否願意告知一二?”
李世民緊咬著貝齒,麵部的表情也繃緊在暗沉的臉上,好在掩於寬袖中的大掌,扣著發白的關節,是無人能見顯露,當他忍無可忍的瞬間,他清晰的意識,一再的提醒他,要忍,隻有忍過了這一段,他才能邁向剝奪的權位。
“大哥如此心細,臣弟倍感敬意;”李世民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說道:“隻是要說起張姑娘的喜好,怕是三日三夜也說不清,就不知大哥是否有時間聆聽。”
既然李建成故意羞辱他,他又何不借此反擊他一把,他不管用意何在,但堂堂一位太子,迎娶一名被別人熟知的女子,他臉上怕是也掛不住光。
“本宮倒是願意洗耳恭聽,隻是...眼下好事臨近,本宮實在是抽不開身;”李建成故作為難的說道:“不如這樣,等本宮與幻兒婚事辦妥,本宮再親自去向二弟討教,到時候二弟不要厭煩才是。”
李建成明顯的托詞,李世民倒也不深究,各自懷揣的用意,都基本達到,他也無意與他多費口舌,於是他說道:“大哥哪裏的話,臣弟隨時恭候您大駕。”
李建成仰頭爽朗的‘哈哈’大笑了幾聲,他而後又道:“如此甚好,不過眼下本宮要陪幻兒去欣賞宮殿,就此就失陪了。”
李建成轉眼,一副溫柔的對張幻兒說道:“幻兒,咱們走。”
張幻兒明顯有做掙紮,但最終還是在李建成的強製下離去,她時而還回頭將求助的眼神投向李世民,可李世民回饋給她的隻有深深的愧疚。
李世民怔怔的站在原地,許是沉浸在深深的愧疚中,許是積壓在沉重的怒恨中,他一臉陰冷的麵容,在不經意間已經變得凝重而悵然。
不知過了多久,莫思婷不忍李世民深陷在思緒中,所以她暫擱了以往的隔閡,先上前輕輕的提醒了一聲“殿下。”
李世民這才收回思緒,他看來莫思婷一眼,目光中依舊是淡淡的冷意,因為隻能冷漠,才能掩飾他內心的軟弱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