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知道,淚水是鹹澀的,但淚水積攢起來,便會又鹹轉變為苦澀,而且莫思婷再三強調,這是一道單相思的點心,所以不難想象這點心味道的怪異。
李建成也不是傻子,所以他也意識到其中的含義,莫思婷苦心積慮都在圍著那個有心人轉悠,想必也有她一定的用心,於是他一本正經的說道:“說了半天,你是不是也該透露一下那個有人心是誰?”
莫思婷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後才頷首說道:“奴婢不敢透露。”
“你若不是忘了方才答應本宮的條件?”
“奴婢沒忘,隻是奴婢擔心提及到此人後,會惹殿下不高興。”
莫思婷越是這般糾結不定,李建成則是越加的好奇,他不知道,除了李世民之外,莫思婷對誰還有這份自知之明,所以他冷冷的說道:“起來說吧,本宮恕你無罪。”
“奴婢謝殿下。”莫思婷起身後,便又說道:“想必殿下也知道,今晚這些佳肴,並非出自奴婢之手,而是...熏香殿主子的用心之作,奴婢之所以將這些菜肴奉上,也是被迫無奈。”
“哦?”李建成好奇的說道:“那本宮倒是要聽聽,你是怎麼個被迫無奈,所以才為之。”
如若不是莫思婷突然提起,李建成倒是真的忘了,那個曾經讓他極度沉陷迷戀的女人,隻是比起大局來,他不得不對其提防。
“殿下有所不知,熏良娣在被禁足期間,不斷的用心改造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最重要的是,日夜牽掛著殿下,前不久奴婢正好為各宮去送寒冬物資,不想得知熏香殿已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熏良娣也因長期心情不佳,再加上思念殿下心切而臥床數久;
奴婢好歹也是出自熏良娣,又怎能狠心不管不顧,所以奴婢前去探望時,熏良娣苦苦哀求奴婢將這些她苦學了幾個月的佳肴送到殿下桌上,不為祈求殿下原諒,隻求殿下能念在熏良娣以往的好,能寬恕她,並給她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李建成雖然沒有十分關注陳可熏那邊,但是她並無任何異常動機,所以他也一直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有誤,如今陳可熏又這般苦心,隻為自己求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他倒確實感動。
李建成又不明,陳可熏是因為莫思婷才會被禁足,如今莫思婷替她求情,難道就不擔心,陳可熏被解禁後再報複她嘛?於是他好奇的說道:“你們不該是對敵嘛,為何你還要幫她來向本宮求情。”
“正是因為如此,才能體現出熏良娣不屈尊嚴的誠心,奴婢實在是自愧不如。”
“陳可熏乃背負有細作的嫌疑,在本宮沒有查明真相之前,她隻能被禁足在此,除非她有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否則本宮絕不會輕易解禁她。”
“殿下如果真的懷疑熏良娣是細作,那麼奴婢敢問殿下,至今是否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
“就算暫時沒有線索,本宮也不會放棄任何疑點”
“既然查不出疑點,殿下何不來個引蛇出洞。”莫思婷知道李建成一直懷疑熏良娣是李世民的細作,如果真是如此,反正他查不出疑點,放陳可熏出來,說不定還能查出線索來,隻是她清楚的知道,陳可熏絕不會是李世民的細作。
李建成更加好奇,莫思婷明知他懷疑的是李世民,而以她現今和李世民的關係,她為何又向著他這邊,難道她會知道其中的什麼細節?
“哦?”李建成驚奇的說道:“看來你又有什麼好計策了?”
“奴婢才疏學淺,不敢在殿下麵前獻醜。”
“那麼,你認為本宮該受領熏香殿這份用心嗎?”
“奴婢認為,殿下完全可以選擇受之,因為與其將疑點禁閉起來,倒不如將疑點擴散出來,說不定還能從中引出真正的可疑之處。”
李建成越加的覺得事情有趣起來,所以他一副玩味的說道:“那咱們來分析一下,那個洞穴中的蛇,會是什麼品種?”
“想知道是什麼品種,還得將它引出來才會知曉,奴婢不敢擅自猜測。”莫思婷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鎮定自如態度,她知道,隻有她表現的淡然,李建成才越加會好奇不明。
“好。”李建成突然加倍了音聲,很是爽朗的說道:“就依你之見,咱們來個引蛇出洞。”
李建成想來,與其把陳可熏關起來,也就等於將疑點也封閉了起來,所以倒不如把她放出來,以她一個女人的能力,想必也做不出大禍端,況且她對自己這份熱情,他從來就沒能抗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