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婷看了眼藥汁,她清楚地記得,這是小紫臨死前給她端來的那晚藥,所以她點了點頭,卻不明的說道:“有什麼不對嗎?”
“小紫臨死前,有沒有動過這碗藥,比如試嚐過?”
莫思婷連連點頭說道:“有,小紫喂我服藥的時候,特地有嚐過藥溫。”
“這就對了;”程浩天一副嚴肅深沉的說道:“你這碗藥中,富含大量砒霜,隻要人一占口,必定立馬中毒身亡。”
莫思婷半啟的薄唇,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怎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她頭腦又陷入一片空白,每天都有規律的藥物,怎麼會出現劇毒在裏麵,她空白的意識中,突然冒出‘砒霜’兩個字,這兩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插在她胸口。
“你再仔細想想,在小紫給送藥期間,有沒有進來過,或者有沒有人動過你的藥。”
“這裏隻有小紫一人知道我的病況,我的藥也都是由她親手熬製,她每天都幫我準時準點的送藥,可為什麼...”莫思婷已經泣不成聲,她悲痛的哭訴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遭人暗害,要不是因為我,她根本不用嚐試藥溫,都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
莫思婷狠狠的敲打著自己,再重的疼痛,都緩解不了她內心的痛處,程浩天抓著她的手,心痛的把她攬在懷裏,並輕柔的安慰道:“思婷,你別這樣,別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如果你真的認為,是你害了小紫,你就應該振作起來,替她找到那個下毒的凶手,然後為她報仇。”
“對,我要為她報仇,我不能讓她這樣不明不白的死。”莫思婷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起身下床,但她根本沒有任何有關報仇的意識。
程浩天又把她按在床榻上,並慎重的說道:“思婷,你先冷靜下來,這樣我們才能從長計議。”
“還有怎麼計議?”莫思婷情緒激動的說道:“現在小紫都死了,你要怎麼冷靜?”
程浩天見她情緒失控,他也嗔怒的說道:“就算你現在跑出去一個個詢問,你認為你能查出下毒的人嘛?”
莫思婷消沉呆滯的癱軟在床榻上,她意識中連個可疑的人選都沒有,就算她跑出去詢問,她都不知道從哪裏問起,她隻是想發泄一下心裏的悲痛,不然她真的怕自己會崩潰。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小紫白白替我犧牲,我要為她報仇,我一定要讓那個下毒之人為她陪葬。”莫思婷玉手緊扣在掌心,因為過度消瘦,她手背上的青筋,都明顯的凸起。
程浩天第一次見她陰冷的一麵,她這種完全是置身在報複中的毒辣,也可以說是被逼而至的剛強,但他擔心她還不夠具備狠毒,所以他冷冰冰的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果當初不是莫思婷的對敵人的優柔寡斷,也不至於害他們被誣陷淫-穢一事,更加不會出現小紫被害的慘劇,與其說是下毒之人可恨,何不說是莫思婷一手造成的悲劇。
莫思婷陰冷冷的看了程浩天一眼,她的眼神中不僅是陰冷,更多的是怒,那種找不到突破口去發泄的怒意,她倔強的不肯低頭,所以她抓著被褥,嘶痛悲憤的呐喊了一聲,然後又頹廢的癱軟在床榻上。
程浩天沒有逼迫她,而是給她服用了安神的藥物,希望她能在冷靜中,對待這次悲劇的起源點。
莫思婷沒有再讓自己墮落的沉陷在悲憤中,她也沒有去徹查小紫中毒的細節,這天一早,她挑了一件接近白色的杏色宮服,挽著她最喜歡,卻從未嚐試過的高端發髻,且梳起了那俏皮的齊劉海。
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她再不是初進宮時的清純模樣,也不再是中分時的溫婉動人,更不是齊劉海時的俏皮可愛,此時的她,完全就是一個被卷入無情無愛中的軀殼,她要用自己陌生的一麵,討回自己所承受痛與悲。
莫思婷抓著砒霜這個詞,她來到了淩月殿,由於陳曉琳正李建成禁封,所以她到來時,宮人們都以為她是李建成派來的,所以個個都對她恭恭敬敬的行禮,但是她並沒有去理會她們,而是直接去了陳曉琳的主殿。
“太子妃,莫思婷 莫姑姑來了。”一名小宮女跑在莫思婷前麵,先去跟陳曉琳稟告,但這時莫思婷已經走了進來。
陳曉琳並不待見莫思婷,也不指望她在李建成麵前替她求情,所以她明明看見莫思婷走來,卻還是冷不丁的的說道:“她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