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緊隨其後,一躍而上,顯得十分輕車熟路。
方體裏很空曠。暗灰色的牆壁,純黑的地板,牆壁和地板之間的交接處有點漸變的感覺,像是有生命,會像煙塵一樣隨風搖曳。沒有燈,卻很亮。正對著入口的是一塊巨大的落地玻璃,邊線正好在三等分線上,體現出無與倫比的數學魅力。
“這...好吧我不問了。”林希摸了摸她並沒有頭發的頭,“要是有頭發就好了。”“嗬嗬,你看我就沒頭發。”玨好像笑了笑,“請坐吧。”說著,他就坐下了。
林希以為他在開玩笑,可是,玨一坐下,就有一塊地板升了上來。地麵上留下了一個方形痕跡,有點影響美感。但沒過一會兒,黑色的物質就流入了這個卻塊,嚴嚴實實的蓋住了原來的空缺。就像水一樣。“這些水一樣的東西其實是鑽石,配合了一點新奇的材料。”玨解釋道,“但我還是那句話,這些東西你自己也能做,所以不要問為什麼。懂嗎。”
“好的。”林希向下一坐,一塊板子就浮了起來。“我們有神經元嗎......好吧我不問了。”
“我們是能量,我們運用能量,我們感受能量,但我們絕不浪費能量。”玨“看”了她一眼,其實就是把臉轉過來罷了。
“嗯......”
當你和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人同處一室的時候,氣氛總是會非常尷尬。特別是在這個房子裏隻有兩塊板子和一扇落地窗的情況下,誰都不會好受。
沉寂了幾分鍾後,林希開口了,“所以呢?”
“什麼?”玨感到奇怪。
“所以現在幹嘛呢?”林希加重了語氣。
“哦,你想幹嘛。想接著飄流?隨你,我沒有管束你的權利。”
“我的意思是,你在幹嘛?”
“嗯......思考,構思,然後創造。”
以下為對話:
林:從何開始?
玨:零維的點,接著是線。你需要的是無限的思想。
林:你從原子開始構思?
玨:是的。因該說從我知道的最小單位開始排列。每一個單位的差別,都會造成巨大的差異。要不停的演算。你知道化學吧?差不多,需要實驗。但這本質是物理。
林:那不是很浪費時間?
玨:看來你還沒有理解時間的意義。說說時間在你眼裏是什麼?
林:時間......應該是物質運動的其中一個零件。
玨:接近。那你覺得能量是什麼。
林:我們?
玨:本質?
林:無法理解。
玨:嗯...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理解。我不確定是不是對的,別人也可能有不同的說法。希望你有所啟發。
林:說來聽。
玨:能量無處不在,隻是沒有一種方法,把它們提煉出來。能量不好理解,因為它沒有質量,所以我們也沒有固定質量,我們以光的形式存在。從一種比較好理解的角度講,能量是物質運動的量化轉換。因此,我們不應該討論能量是什麼,而是討論能量的來源。
林:嗯,這很困難。但我們的來源不就是這個循環中的一份子嗎?
玨:那循環中的能量從何而來?
林:這個宇宙......哦,我知道了,一環套一環小的向大的汲取,那不是要無限多的能量嗎?
玨:是啊,所以,我才要討論能量的本質。你能理解無限的意義嗎?
林:能吧。
玨:不,你不能。你一想到無限,你肯定想到的是某個東西不停的排列下去。你以為那就是無限,其實當你停止想像時,那就不算無限了。當你想象無限是什麼個樣子,那就不是無限了。因為就連你想像的範圍,範圍懂嗎,隻有那麼點大。這就是局限。無法逾越的。這與你以前的身份有關。人類是三維生物,但隻能看見二維。用眼睛看是有限的,在遠處會有一個視線的集合點,過了那,你就再也無法看得更遠了,除非借助工具。
林:好吧,你是對的。可我現在不是從前了。
玨:可你的意識還以為你是人類,導致你能從一個角度看到物體的全貌,卻隻能像展開圖一樣看。我試過用眼睛,真是太壓抑了。怪不得你們三維生物這麼不堪一擊。
林:我不發表言論。
玨:隨你。
兩人陷入了沉思,坐在板子上,眼前出現模糊不清的幾何模型和一直變化的光點。兩個人身上的光照亮的了這個正方體。就這樣一直思考,直到第二天黎明,林希才有點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