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鍾離西南大山,山林茂密,滿山的萱草鬱鬱蔥蔥,綠意盎然,時至初夏,再過不久這滿山的萱草花就都要開了。
安靜密林曲徑間,傳來了一陣穿林打葉聲,正是一白衣男子在林間穿梭。
不一會兒,原本那悉悉索索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隻見一個白色身影從草叢中一躍而起,落入不遠處那幽深的山穀,便消失不見了。
幽靜的山穀中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林中有一竹樓,樓前中滿了高大的萱草,不似山中那矮小的萱草,這裏的萱草花已經開了,淡淡的清香在四周彌漫著。
那男子,駐足於竹樓前,一襲白衣勝雪,溫文爾雅,沉靜而內斂,眼眸裏清清澈澈的,似乎沒有什麼能打破他的沉靜。
突然,咿呀一聲,竹樓的門開了,走出裏的是一個黃衣女子,膚光勝雪,眉目間隱然病倦之色.,雙目卻是空洞無比,根本看都沒看門前那人一眼。
白衣男子心中大驚,卻不形於色,幹淨的眸子裏那一絲疑惑亦是稍縱即逝,隨即彬彬有禮上前道:“姑娘,在下寒煜,在山林中采藥,誤闖了貴地,還望見諒。”
這般像似,這個女子究竟又是什麼人!?
那女子這才看了寒煜一眼,卻很快又看向了前方,道:“就要下雨了,我娘還沒回來。”
“還未問姑娘姓名?”寒煜細細地打量起她來,再次試探。
“和這花的名字一樣,我娘都喚我萱兒。”那黃衣女子突然笑了,走下竹階來,摘了一朵萱草花把玩起來,也不顧一旁那神色大變的男子。
寒煜已不在鎮定,後退了幾步,眉頭驟然緊皺。
她是紀若萱!她沒死!
良久,紀若萱又看向了寒煜,秀眉籠了起來,道:““你叫寒煜?你來找我娘的嗎?”
“嗯嗯,不知道白夫人何時回來?”
寒煜滿腹疑惑,五年前,是白嵐帶她走的,當時她那般悲戚,他就懷疑了,現在看來極有可能就是白嵐,沒想到她的醫術果真如傳說中那般高超,竟然能救活紀若萱,隻是這紀若萱看起來身子似乎很弱,而且仿若癡兒,根本認不出他來。
這又是怎麼回事?
“萱兒也不知道,娘出去采藥了。”紀若萱走著便徑自進了屋,也不理睬寒煜了。
寒煜快步跟了進去,環視了四周一圈,發現這屋子擺設簡單,廳中又一大藥架,上麵擺滿了各種采藥,整個屋子都是彌漫這草藥的清香。
紀若萱依舊沒有理睬寒煜,在琴台前坐了下來,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起來,琴聲起,悠揚在這安靜的幽穀竹林中,宛如天籟之音。
寒煜也不再說話,在一旁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這曲子,他很是熟悉,她曾經多次為他談過的。
良久,琴聲漸稀,寒煜這才回過神來,一下子站了起來,回過身去,便見白嵐一臉淡然地站在門口了,她什麼時候到的,他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娘!你回來了,萱兒還怕你趕不回來,被雨困住了呢!”紀若萱說著便一下撲到了白嵐懷裏。
“傻孩子,就算雨再大,娘也會回來的。”白嵐說著便將手中的那剛剛采來的草藥交給了紀若萱,又道:“把把這藥收起來,待天晴了再曬吧。”
“嗯,萱兒這就去。”紀若萱看都沒有看寒煜一眼,便從旁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