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還愛他?”轉過身,蕭容胤看著眼中一點睡意都沒有的張琴,盡管知道答案是什麼,卻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這麼做值麼?”
“……”
“即使我一直都不會愛上你,你也覺得這樣值得?”張琴定定的看著蕭容胤,問的很殘忍,堅持的想要一個答案。
蕭容胤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
都說,最傻的愛,是等待。
最苦的愛,是明知不可能還等待。
最無奈的愛,是早已被拒絕卻還要留出希望來等待。
那他現在的愛就是最傻、最苦也是最無奈的那種。
夜深人靜、寂寞圍繞的時候,蕭容胤也想過,如果當初他沒有去問楊歡要張琴的聯係方式,不去傻傻的以為見了、被拒絕了,他的這份暗戀就能畫上一個略帶遺憾卻無悔的句號,他現在是不是不會這麼痛苦。
隻是……
“哪怕全世界都覺得我這麼做都不值得,但是我也依然覺得,這裏有你,很好。”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蕭容胤的笑容很苦澀,但是卻讓人覺得,十分的迷人。
這個世上,總有一個人會願意改變自己,放下底線來縱容你,不是天生好脾氣,隻是怕失去你,才寧願把你越寵越壞,困在懷裏。
張琴一直都覺得,能遇到這樣的人,是一個人一輩子的幸福。
而楊歡遇到了,所以她的每一天都過的很幸福,她或許也遇到了,隻是,遇到的太晚了。
她不知道已經交出去的心該如何收回,也不知道該怎樣用一個沒有心的空殼接受這樣一份幸福,所以,她隻能殘忍的拒絕。傷害他,也傷害自己。推開他的同時也告訴自己,不能讓他成為另一個自己。
抱著雙膝蜷縮在沙發上,多年沒有流過的眼淚決堤而下。
我的世界,你不在乎。
你的世界,我被驅逐。
我真的喜歡你,閉上眼,以為我能忘記,但流下的眼淚,卻沒有騙到自己。
程瀚霖,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是我?
蕭容胤,為什麼,我愛的人不是你?
這兩個問題在張琴腦中不斷盤旋,卻始終無法宣之於口。
看到張琴這麼痛苦的樣子,蕭容胤難過的皺緊了眉,他本意是想讓程瀚霖意識到張琴的重要性,別總是忽略她,但是卻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他真的一點都不明白程瀚霖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這麼無動於衷?是看出來他不忍心傷害張琴呢?還是真的對張琴一點都不在意?所以把她單獨丟在他這樣一個心懷不軌的人手裏也不在乎?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必要說出那麼傷人的話吧?
……
“女人都是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動物,也許你使點勁,她就真的投入你的懷抱了呢。”
……
一想到張琴原原本本的聽到了程瀚霖說出這樣的話,蕭容胤都替她難受。
明明是兄弟,為什麼程瀚霖和葉總就完全不同呢?看葉總對楊歡那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的架勢,哪怕程瀚霖隻學到了一個皮毛,他想張琴也會很滿足很開心了,但是……
“我總是告訴自己,他隻是太過桀驁不馴,不懂得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其實,這不過是我的自欺欺人吧?他根本就不愛我,對麼?”
蕭容胤一頓,猶豫了半天,還是坐到了張琴身邊,替她把滑下來的外套披上,慢悠悠道,“每個人都會犯錯,你若真的深愛一個人,無論他以前如何對你,無論他犯什麼錯,你都會去原諒,甚至為他找理由。”
“可是我沒有辦法原諒,也沒有辦法接受。”張琴捂住臉,無助道。
“那你就是想聽我說,不要試圖去挽回奄奄一息的愛情,對於一個不再愛我們的人,我們能做的隻有忘卻了?”
緩緩放下手,張琴轉頭看向蕭容胤,“我發現,你有的時候也很殘忍。”
蕭容胤苦笑,“是啊,我也發現了。”
能開解自己最愛的女人,讓她再度投入別人的懷抱,他對自己可真不是一般的殘忍。
難道真的就像程瀚霖說的,他的性格裏有聖母的成分?
……
即使是這麼拙劣的笑話都沒能讓自己情緒好上一分,蕭容胤嘴角的笑容苦澀了幾分。其實,他隻不過是在傷害張琴和傷害自己之間,選擇了後者而已吧?
看著擦幹眼淚進洗手間補妝的張琴,蕭容胤歎了口氣,起身靜悄悄的離開了這裏。
不出意外的話,他和張琴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吧?即使他們的號碼還依然存在在對方的通訊錄中,她應該也不會再主動打電話給他,而他,也許在哪一天聽到張琴結婚的消息之後,會去旅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