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早點說麼?”使勁的擰著自己濕漉漉的衣服,程瀚霖沒好氣的瞪了眼楊歡。
不就是撿個東西麼?幹嘛弄得像是要跳海自殺一樣,偏生他居然還就真的就這麼信了,真是該死的讓人惱火。
“你倒是給我解釋的機會了嗎?”雖然也有自己太過慌張口齒不流利的原因,不過這點在已經鎮靜下來的楊歡的眼裏已經被忽略不計了,更何況,“我看起來像是那種遇到一點事就想不開要跳海的人麼?”
“……”聽到楊歡的問題,程瀚霖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臉色控製不住的有些發黑。
他怎麼就忘了這女人神經強悍的堪比金剛石,就連她唯一的親人出事了還能保持鎮靜不被他們慫恿著和葉祁奕敵對上,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季沫怡的幾句挑撥就這麼脆弱的想不開要自殺呢?
“下次我一定會記得,就算見到你把刀子擱在自己脖子上,也一定隻是想確定一下刀和你的脖子哪個比較厲害,絕對不是在想不開。”程瀚霖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甩了甩腦袋,發梢上的水珠立即四散飄落。
楊歡見狀趕緊後退兩步躲開他的攻擊範圍,小心翼翼的將她和葉祁奕的定情信物擦拭幹淨,確定小小的獎杯上沒有一絲髒汙才鄭重的放到口袋裏。
“沒想到你水性還挺好的嘛。”不過就是在淺灘撿個東西居然花了這麼久,還弄得渾身濕透,真是太厲害了,楊歡意有所指的誇獎道。
雖然後麵的話楊歡沒有說完,但是程瀚霖顯然已經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本大爺肯親自下去幫你撈,你就該感激涕零了。”
“是是,如果您沒有操心過度以為我要自殺,我想我也不會麻煩您親自下水。”楊歡擺擺手,涼涼道。
“你這個女人……”程瀚霖氣的咬牙切齒,一時間都不知道用什麼語言才能準確的表達出他此刻的憋屈了,他怎麼覺得自己這整個晚上都在做著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果然他今天是吃飽了撐的慌,沒事找虐呢吧?
看到程瀚霖這個滿肚子火氣,要發不發的樣子,楊歡勾了勾唇,優雅的起身拍拍衣服,對程瀚霖伸出了手,“不過還是謝啦,大哥。”謝謝你這麼擔心我,也謝謝你幫我把重要的吊墜撿了回來。
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手,程瀚霖有些發懵,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激動更不是感動,而是擔憂。為了楊歡,也為了他自己。
因為他發覺自己完全分辨不出楊歡究竟是緊張過度神經失常了,還是別有用心、圖謀不軌。
“怎麼了?難道你還想在這裏過夜不成?你不冷我可有點冷了。”也不去琢磨程瀚霖呆呆的看著她的手究竟在發什麼呆,又在糾結什麼,楊歡幹脆一低頭主動拉住了程瀚霖的手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當然憑楊歡這細胳膊細腿的力氣,她不過也就是最一開始用了點力,後麵完全是程瀚霖自己驚醒過來,順勢起身了而已。
“我該幸虧我把外套脫在了這麼?”撿起之前鋪在礁石上打算給楊歡坐的西裝穿上,程瀚霖看了眼濕淋淋的褲子,無奈的歎了口氣。
雖然他沒有葉祁奕的潔癖,可是這麼濕淋淋、粘嗒嗒的是個人都會覺得不舒服的吧?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去洗澡換衣服,不過……
“咦?”本來隻是下意識的望了眼口袋,程瀚霖卻驚訝的發現一直處於接通狀態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掛斷了。
挑了挑眉,程瀚霖腦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很荒謬的想法,難道葉祁奕那家夥一聽到楊歡說恨他,就退縮了,還一個激動把電話切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啊,他可沒有把今晚和楊歡之間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向葉祁奕複述一遍的自信,而另一個當事者恐怕也沒有興致重複一遍吧?
“怎麼了?”聽到程瀚霖略帶困惑和驚訝的聲音,楊歡一愣,反射的問道,“你的東西不會也丟了吧?”
“你以為我是你麼?這麼笨。”程瀚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狀似不經意的掏出手機,隨意道,“我不過是想看看現在幾點了而已。”
“幾點?你手上的手表是裝飾麼?”楊歡白了他一眼,卻不再說什麼了。
在程瀚霖把手機拿出來的一瞬間,楊歡就已經注意到了停止閃爍、回複平靜的顯示燈,也和程瀚霖同樣的想到了那個可能性,臉立即沉了下來。
雖然理智上告訴楊歡,葉祁奕不是個軟弱的連話都聽不全的人,但是情感上卻不受控製的已經感到有些憤怒了,腦中更是自動模擬出了各種應對方法,每一種都血腥暴力無比,一直淡定著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