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每天晚上都來這裏一趟。”
低沉的語調滿是不懷好意,就算是湊的如此至近,許恒遠也完全感受不到曖昧的氣氛,不過就算是這樣,許恒遠也還是覺得自己的心猛地失衡了一下,那些以為早已經被遺忘了的記憶洶湧而出。
有他和楊歡還在大學裏的日子,也有和楊歡鬧翻的點點滴滴,前者的甜蜜和後者的遺憾緊緊糾纏,讓以為自己已經放下的許恒遠再度發現,其實一直以來,他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為什麼?這些東西我能理解成你是想趁著現在學了,回去可以幫葉祁奕,那讓我每天過來又是為了什麼?”許恒遠晃了晃手中的清單,側頭看向說完之後就已經自顧自返回窗前繼續做運動的楊歡,神色裏滿是說不出的複雜。
他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像是飛蛾撲火中的傻瓜蛾子,明明知道前麵等待他的是死路一條,卻依舊因為那一點亮光和溫暖義無反顧。
答應肖墨這麼做是這樣,明知道楊歡不懷好意卻絲毫沒有要拒絕的想法也是這樣,現在不知死活的非要聽個答案的舉動更是這樣。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讓你放我出去了,難道你還以為我想和你再續前緣不成麼?”楊歡頭也不回的直接道。
“也是……”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許恒遠的心還是忍不住猛地一揪,深吸了口氣,許恒遠將清單收好站起身,“好吧,我會天天來陪你吃晚飯的,我想你也不希望我留太久對麼?”
“雖然有可能會消化不良,不過你說的也對,那就這樣吧。”頓了頓,楊歡又補充道,“今天的晚飯清淡點,順帶來的時候別忘記把我要的東西一起帶來。”
許恒遠一愣,想要離開的腳步下意識的頓住。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誤的話,楊歡的這個意思是從今晚開始?
“怎麼,你這表情是想說你想反悔了呢?還是說這些東西這幾個小時之內你搞不定?”楊歡淡淡的掃了眼落地窗上倒映出的那個呆立著的身影,頭也不回的問道。
許恒遠回過神,微微一笑,“自然不是。”
就算明知道楊歡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做點什麼,好早日從他身邊逃離回到葉祁奕的身邊,許恒遠也還是忍不住為她這個不似邀請的邀請感到了一絲絲的快樂。
“楊歡,這樣不好麼?”鬼使神差的,許恒遠問出了口。
楊歡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心裏強壓下去的焦躁感再度竄了上來,“這樣?你是指就像這樣失去自由,過著這種與世隔絕的象牙塔生活麼?之前你好像也說了保護了什麼的,許恒遠,難道你覺得我會對你這樣的舉動感恩戴德?”
“當然不是!”許恒遠立即否認,神色間滿是慌亂,“我是真的為了你好,也許你覺得葉祁奕是個很可靠的歸宿,但是其實不是這樣的。”
再度聽到楊歡用這種雖然平淡,但是卻諷刺尖銳到了極點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許恒遠才終於意識到,無論楊歡表現的再平靜愜意,她對他這樣變相禁錮的舉動也還是反感厭惡,甚至是深惡痛絕的。
“他不可靠難道你可靠麼?”楊歡譏諷的反問,半點相信的意思都沒有。
聽到楊歡的問話,苦澀瞬間爬滿了許恒遠的全身,“為什麼你就這麼護著他?就算他間接害死了你母親你都不怪他,也還是想回到他的身邊?”
“這是我和他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多嘴。”楊歡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刷的一下轉過身,目光銳利的瞪向許恒遠。
她現在最煩有人說這件事,尤其是從許恒遠的口中聽到就更是煩。
如果不是他們,她現在肯定已經和葉祁奕交流完畢,有了個清晰明確的結果了,哪裏會像現在這樣盤踞在心間,忘又忘不掉,解又解不開。
不知道她最討厭這種不清不楚、黏黏嗒嗒的感覺了麼?!他居然還有臉提!
“如果不是提到了他的事情,你現在是不是連個眼角都不願意給我?”看到又一次因為葉祁奕而情緒激動的楊歡,許恒遠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危險了起來。
“我想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討論的必要。”楊歡冷冷道。
“我知道我從前傷了你的心,我也嚐試過放棄,不過我現在發現我還是做不到,我是真心想對你好的,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們就出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不好麼?葉祁奕太複雜了,他不適合你。”
“知道放棄和放手的區別麼?”看著許恒遠這似成相識的表情,聽著他這狗血小說裏經常會出現的渣男道歉段子,楊歡古井無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