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雲走後,書房裏才複蘇的氣息漸漸冷了下來。
陸還君明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生氣了,還是忍不住悶在一邊偷偷發脾氣。
程淮瑜則有些尷尬。當初氣勢洶洶地娶了這麼多女子進來,就是為了要逼陸還君對自己說出也歡喜自己的話,誰知道陸還君最後寧願自虐都沒有說出。所以,這些娶進來的女子,一下子成了他與陸還君之間的爛梗,見一次就心裏堵得慌。
而他也不知道在麵對這樣的事情時,他要怎麼應對陸還君了。
要不要先解釋一下?會不會越描越黑?程淮瑜考慮再三,決定先轉移話題,活躍氣氛。
“把那個紅棗人參湯——”
“乓啷!”
程淮瑜看著一地的碎碗和紅棗人參湯,無奈地看向此時一臉小計謀得逞的陸還君。
陸還君故作害怕而緊張道:“我不是故意的啊……那我現在隻有一隻手嘛,一時沒拿穩……”
“那你真沒福氣了,本來想叫你吃了它。”程淮瑜好笑地把目光收回,不去看陸還君噎到的表情,想到陸還君居然會做這種她一向不屑的粗鄙的吃醋行徑,心情好極了。
“你……你不是要吃啊?”陸還君氣勢漸弱。
“請恭敬地叫我太——子——。”
“太子,我……對不起……我馬上收拾。”
“不用了!”程淮瑜看著她掛著的右手,無奈至極,“大花,進來。”
花公公早就聽到裏麵的動靜了,得了程淮瑜的令,連忙火急火燎地進來,待見一地碎渣之後,痛心疾首地看著陸還君。
“叫人進來收拾一下。”
“是!太子。”花公公急忙叫了粗使的小黃門進來收拾,臨走時,一臉“你可怎麼辦啊!”的表情,看得陸還君又尷尬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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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雲回到瑤光殿後,另一個貼身宮女,青梅忙迎了上來。
“娘娘。”青梅行禮道。
“怎麼樣,打聽到了嗎?”白秋雲一邊任紅櫻解著襖子,一邊問青梅道。
“太子寢殿那邊的宮人口風緊的很,奴婢怎麼旁敲側擊,他們都不跟奴婢說昨天的事兒,不過,奴婢問了一些經常在太子寢殿附近當差的宮人,有幾個人說,那日太子請太醫,罰劉承徽的宮人之前,曾驚慌失措地把一個宮女抱進了自己的寢殿。”
白秋雲聞言,下意識想到今日在書房見到的那個宮女,似乎猜到了什麼,心裏開始不安,還泛著別樣的情緒。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原來,這就叫做嫉妒嗎?
“有問到那個宮女長什麼模樣嗎?”白秋雲沉聲問道。
“沒有,那些宮人說,太子跑得飛快,根本看不到懷裏的人長什麼模樣,隻是看到那衣裳是宮女的,還是洗衣院那邊的。”
“好,我知道了。”白秋雲揮揮手,青梅和紅櫻連忙退了出去。
白嬤嬤湊了過來,無奈道:“娘娘,老奴早勸誡您了。放個人在太子身邊,好過您自己瞎猜!”
“可是……太子不喜歡……”
“您別讓他知道啊!而且,您忘了夫人的囑咐了嗎?這是必須得做的!您不做,那便是別人做了。到時候別人對太子了如指掌,自己得了利,還想去害您的時候,您後悔都來不及!”
“我……讓我想想……”白秋雲糾結地皺起眉,扶額思考著,心裏苦笑著,原來****也不是完全甜蜜的事兒……
白嬤嬤見白秋雲難下決定,便想了一計,道:“娘娘,若是您還有些為難,不若先派人去盯著那個宮女吧。老奴覺得,太子能對一個宮女這麼好,一定是那個宮女有什麼東西,能吸引太子,不若,咱們琢磨了她,再去親近太子,且看起不起效?”
白秋雲聞言,卻仿佛被白嬤嬤提了個醒一般,忽然想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對……果然!”白秋雲站了起來,激動道,“我知道這個宮女為什麼能出現在太子身邊了!太子妃!”
白嬤嬤唬了一下,急道:“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宮女,身形長得像太子妃!”白秋雲臉上漸漸浮起恐慌,“我曾經在選秀之時,遠遠地見過太子妃,隻因為當時身邊的人愛指點她,便多看了兩眼,如今想來,那個宮女的身形,與太子妃還真有七分像!”
“怪道了。”白嬤嬤聽明白了,“都說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才一直惦記,太子這是還在惦記著太子妃,正巧看到了這個與太子妃相似的宮女,所以便帶在了身邊,一解相思之苦!”
白秋雲聽了這話,仿佛被什麼沉重地擊了身子,跌坐在椅子上,哽咽道:“難怪那日,我與宋良娣相遇,她會對我說出那樣嘲諷的話。果真啊,即便我得了執掌東宮大權,也贏不過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