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嬤嬤覺得自己這番話，即便拉不了陸還君下水，也能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心裏頗為得意，麵上便有些咄咄逼人，待對上程淮瑜緩緩轉過來的冷酷的麵容後，卻漸漸失了氣勢，嚇得膽寒。
“孤原本便懷疑，但也不想將事情弄的太清楚。因為白良娣和孤的四個宮女沒死，又有了個替死鬼頂包，更何況，梁國公還在。孤即便不想賣他麵子，也要賣父皇的麵子。但如今，你這老東西一定要死纏到底，那孤就奉陪。”程淮瑜冷冷說道，不顧白嬤嬤已經失聲痛哭的哭求，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便見幾個黑衣人急急而入，衝程淮瑜恭敬跪下。
“給孤找出那瓶砒霜，現在何人手中！”
黑衣人拱手，便閉目深嗅空氣中那常人根本聞不到的氣味。
白嬤嬤見這模樣，大駭著偷偷將手伸入袖中，正欲將一瓶東西丟到別處去，被一個黑衣人迅速攔住，隻是輕輕一扯，便奪了白嬤嬤緊緊抓在手中的藥瓶。
白嬤嬤見大勢已去，麵如死灰，後悔方才為何不收下那便宜，為何如此衝動。
黑衣人將藥瓶呈給程淮瑜，程淮瑜轉而交給身旁的太醫，要其查看，待一番驗查後，確定的確是砒霜。
“把這個老東西拖下去，杖斃。”程淮瑜冷聲吩咐道，忽聽瑤光殿寢殿內一片喧嘩聲。
“娘娘……娘娘您別起……娘娘……”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白秋雲穿著中衣，便掙紮著跑了出來，麵色慘白，身影踉蹌。
“太子……太子……”白秋雲虛弱地喊著，一個趔跌跪了下來，抬頭哀哀哭道，“白媽媽是……無辜的……”
“姐兒！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躺著，快……”白嬤嬤看到白秋雲不顧性命跑出來救自己，越發要保住白秋雲，連忙哭著讓宮女扶白秋雲回去。
白秋雲不肯，隻是哭求著程淮瑜。
“你在質疑孤？”程淮瑜不為所動，冷冷回道。
“不……臣妾沒有……”白秋雲連忙搖頭，但虛弱得身子也跟著搖晃，便要倒下一般，白嬤嬤忙抱住她，哭道：“娘娘，莫為老奴求情了，這件事兒真的是老奴做的！”
說完，眼睛淒淒地看著白秋雲，已然看出了為保白秋雲而赴死的意思。白秋雲心裏不由一陣悲痛，便要反駁白嬤嬤，不讓她去送命，卻見白嬤嬤轉頭，看著程淮瑜，悲傷而痛恨道：“這件事是我做的，是我看不慣太子放著這麼好的良娣娘娘不寵，反而去寵著一個小宮女桃霧，我看不過眼，便想替娘娘除了這個礙眼的小宮女，讓太子把目光回到娘娘身上來。”
“所以你便連無辜的人也不放過嗎？”程淮瑜聽到白嬤嬤這荒誕的理由，怒極反笑，大喝道。
“誰讓您如此看重她呢？若是荷露她們不跟著一起死，若是娘娘不也跟著受點苦，想來您一定馬上懷疑到娘娘頭上來，我隻有這樣掩人耳目了。”
白嬤嬤替白秋雲擔下了一切罪責，心如死灰地撒著謊，企圖迷惑程淮瑜，卻見程淮瑜冷笑一聲，說道：“你這狗奴才倒是忠心，但這不代表你可以愚弄孤，你隻能慶幸孤不想將此事弄大，不想讓父皇和梁國公都不好做，所以才信的你。下去領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