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程淮瑜本要接見遠道而來的南詔王的,被白秋雲鬧出的事兒中途打斷了,於是今日又要去見那南詔王一次。隻是,不過是接見一番,為何會如此之久呢?
宮門都落鎖了,仍不見回來,莫不是今夜要宿在宮外了吧?那為何也不叫個人回來告訴一聲呢?
還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一大堆不好的猜想湧上了陸還君的心頭。
南詔係屬苗疆,善以蠱毒控人心,奪人命,這南詔王雖是南詔的天子,難保不會有統一天下的野心,會不會……
登時慌了心神,陸還君正欲奪宮門而去,到那南詔王下榻的官驛尋程淮瑜,便聽不遠處漸漸傳來馬車聲。
這個時辰還能在宮裏驅車的人,想想便知道是誰。
陸還君心下一鬆,急忙奔下台階等候,荷露三人也連忙尾隨其後,四人提著燈籠照著聲音而來的方向,隻見一輛明黃色的印著飛龍的皇家馬車由遠及近。
馬車漸停,車內的人語聲也清晰地傳了出來。
“太子,太子,寢殿到啦。”花公公輕聲無奈道。
便聽車內一番動靜,花公公扶著身影搖晃的程淮瑜鑽出了馬車,一股衝天酒味也接踵而來。
原來竟是喝酒喝到了現在!
陸還君氣急無奈地正欲上前幫忙扶人,被程淮瑜胡裏胡氣地拍開,頂著被酒醉紅的臉,迷蒙著雙眼指著陸還君含糊道:“負心人!”
仍想伸去扶住程淮瑜的柔荑一僵,陸還君麵色慘白地立在原地,不敢回應荷露等人遞過來的疑惑而驚詫的目光,隻能默默收回雙手,卻不知放在哪兒好的模樣。
花公公知道內情,深怕程淮瑜酒後吐了真言,屆時毀了程淮瑜自己布的一盤棋,忙忙扶了程淮瑜下車,便要往寢殿引,卻見程淮瑜下了馬車便站定不動,一臉醉像地轉身看著窘迫的陸還君,搖搖晃晃走近。
誒喲喂!那南詔王也真是的,怎可如此大膽,灌了太子這麼多酒,偏偏自己勸的那些話兒,一句都說不進,便鬧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了。
想到這裏,花公公急了,小心地想拉扯住程淮瑜,被程淮瑜推開,一個趔跌倒在地上,正欲又攔,程淮瑜已走到陸還君的麵前,搖晃著伸出手,挑了陸還君的下巴,眯眼仔細打量著,不知打量什麼。
陸還君哪裏受得這樣的侮辱,但也隻能閉眼受了。顫抖的睫毛如鳴蟬的薄翼,在眼下投下明滅的光影,泄露著她的心情。
“讓所有人都退下。”久久,程淮瑜低聲吩咐道,濃烈的酒氣噴到陸還君臉上,讓陸還君愈發不敢睜眼。
“你來伺候孤。”話音剛落,陸還君隻覺下巴一輕,待睜開眼時,左手又是一沉。
程淮瑜揪著她的手,搖搖晃晃往寢殿後的浴池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