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寶,你來幹什麼?”宗飛聽見腳步聲,回頭看去。
“那你又開幹什麼?”吳四寶的心裏一沉,雖然軍情處這兩年聲勢大不如以往,但這個宗飛著實是個硬角色,真要和他搶起人來,難度不小。
門口的兩個被打的軍情處的人也跑了上來,宗飛看見其中一人臉上明顯的掌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吳四寶,你他媽敢打我的人!”
“老子就是打了,怎麼樣?識相的,把人交出來,要不然,老子連你照樣打!”吳四寶喊道。
詹森的左眼已經一片紅腫,他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不遠處的盧九,盧九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詹森又偷偷打量著前來抓捕他的兩幫人,聽見他們的對話,詹森這才知道,原來剛才出手製服他的中年人是軍情處的,而後來的這一批則是盧九和張德欽找來的七十六號中人。
吳四寶叫囂著讓宗飛交人,宗飛可是不吃這一套,今天是有人將消息送到了上海軍情處,他們這才緊急出動,沒想到,這個詹森這麼紮手,上來就砍翻了一個手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宗飛親自動手,才將他製服。吳四寶想要這麼輕易的將人抓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兩幫人正在對峙,樓下又是一陣喧鬧,不一會,又上來一大幫人,頓時將原本就不大的二樓擠得滿滿當當。
吳四寶和宗飛一看,是十幾個黑色製服的法租界巡捕。兩人同時心頭一涼,這可是人家租界的地盤,怎麼把他們也驚動了,看來今天誰想把人帶走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巡捕中一個戴著官階的頭目走上前,看清兩人的相貌,笑了,“呦,這不是吳隊長、宗隊長嗎?你們兩位貴客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這一畝三分地逛逛啊?”
吳四寶陰沉著臉,“我們收到消息,有個殺人犯匿藏在這裏,我們特來抓捕歸案!”
巡捕頭目看看宗飛,“宗隊長也是這個原因吧?”
宗飛點點頭。
巡捕頭目笑嗬嗬的點點頭,“吳隊長沒說清楚吧,這個凶手是殺害季雲卿季大亨的凶手,是吧?”
吳四寶隻好點點頭。
“那不就結了”,巡捕頭子一拍腰間的手槍,大拇指一挑,“季大亨是在咱們法租界出的事,這裏,也是咱法租界的地盤。兄弟我說句實話,兩位別介意啊,你們七十六號和軍情處的手伸得得也太長了點兒吧!”
“兄弟們,抄家夥,搶人!”巡捕頭子沒再理會吳四寶和宗飛,對著手下一聲招呼。
巡捕們端起長槍就朝吳四寶和宗飛逼過去。
“誰敢!”吳四寶和宗飛此時倒是同仇敵愾,兩幫人合在一處,與巡捕們對峙起來。
忽然,一聲槍響,一名巡捕應聲倒地,捂著小腹慘呼起來,巡捕頭目回頭一看,頓時目眥欲裂,“王八蛋,你們敢在法租界開槍!”
狹小的房間裏頓時響起一片槍聲,煙霧大作,巡捕們守著樓梯口,和躲在床上、桌子後的七十六號以及軍情處人員對射起來。
混亂中,倒臥在地上的詹森忽然一躍而起,一腳踢倒了身後的軍情處人員,衝著窗戶就跑了過去,吳四寶眼尖,抬手就是一槍,正打在詹森的肩頭,詹森一個趔趄,但腳下沒停,“嗵”的一聲,直接撞破了木質的窗戶,直挺挺的從二樓摔了下去。
吳四寶和宗飛原本想去追,但巡捕們的槍聲一直沒停,將眾人死死的壓製住,吳四寶大喊:“人都跑了,還打個什麼勁兒!”
巡捕房的槍聲這才停下來,眾人跑到窗戶前,看看下邊的弄堂,路燈下,隻剩下一推破爛的窗框,詹森早已消失不見。
吳四寶恨恨的一拍牆壁。
角落裏的盧九抱緊了丫鬟,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
火眼收回冒著餘煙的長槍,和強一虎蹲回樓頂的陽台水泥護欄後邊。
兩人竊笑不已。
“老強,你的消息送的真及時,宗飛和巡捕房來的也是恰到好處!”
強一虎伸出大拇指,“老板的主意真是不賴,咱們就開了一槍,打了兩個電話,就讓這三幫小子打成了一鍋粥!”
火眼臉有得色,“那是,咱們老板算無遺策,跟著他做事絕對沒有錯!”
說著一拍強一虎的肩膀,“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把人給盯死了,這人老板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