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風中,彌漫著絲絲血腥氣味。
林傲天冷漠地做著自己的事,赤炎城城主在他一問之下愣住了。
良久,他啞然失笑,搖了搖手道:“年輕人真會開玩笑,如果你要動手,也不至於等到現在。老夫觀你有選擇的殺人,似乎是在用神識魂力查探他們的記憶,並非所有人都是你的目標。如此看來,你並非嗜血無情之輩。”
“與你何幹!”林傲天對赤炎城城主並不感冒,不冷不熱的道。
“你的事自然是與我無關,但這裏是赤炎城。老夫身為一城之主,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在這裏大開殺戒。方家固然有心狠手辣囂張跋扈之輩,但他們在赤炎城口碑不錯,行為點檢,致力於維護赤炎城秩序,促進赤炎城發展……”
“既然方家老祖宗已廢,罪魁禍首已經伏誅,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
赤炎城城主苦口婆心勸說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這個和事老不好當,但他毅然決然站了出來。
“況且他們死了,方悅就能活過來?老夫勸你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若因此形成魔障,於你今後修行大為不利。”
林傲天終於停下,回過身看著赤炎城城主。
這是個滿頭華發的老者,眼角幾許皺紋訴說著歲月的消逝,紅潤的麵頰掩蓋不住滄桑,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歲月的雕痕。
或許正是因為活的年歲久,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浩瀚如星光之海。
雖然他和天極宗宗主龍星痕的修為有著天差地別,但在他身上,林傲天竟若有若無的看到一絲龍星痕的影子。
那是一種運籌帷幄的自信,那是一種飽經風霜的沉穩,那是一種浩如星海的深邃。
在這個老人身上,有著一種讓人一目了然卻難以深刻理解的氣質。
林傲天自問這幾年見識的強者不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赤炎城城主這般人物,仿佛他一顰一笑都暗合天地妙理,一言一行都完美到無可挑剔。
“老夫龍星雲,忝為赤炎城城主。”
“在下林傲天,無名小卒。”
“既然小友已經罷手,何不就此離去?”赤炎城城主龍星雲麵帶微笑,繼續勸說道。
林傲天沒有立刻拒絕,沉吟片刻,豁然眼眸一亮,道:“要我離開不是不可以,但龍城主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但說無妨。隻要老夫能做到,定不推脫。”龍星雲信誓旦旦的道。
“是嗎?”林傲天哂然一笑,目露一絲詭異的光芒,不鹹不淡的道:“雲嵐帝國既然下達通緝令,想必很多城主都在派人追殺我,龍城主難道就不怕雲嵐帝國對你不利?為人臣,不忠可是頭等大罪啊。”
“老夫可以不忠,卻不可以不仁不義,否則豈不與某些人蛇鼠一窩?”
龍星雲冷哼一聲,仰頭望向遼闊蒼穹,瞳孔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猶如億萬星空浩瀚,充滿著令人無法琢磨的意味。
那種神態,那種氣質,在林傲天心中清晰浮現出一個形象。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林傲天淡然一笑,似有意似無意地說道。
“我和他不一樣!”龍星雲的聲音愈發冰冷,隱隱帶著一絲仇恨憎惡情緒。
“嗬嗬!不論如何,既然你親自開口,我不能不給你這個麵子。”林傲天輕輕點頭,不知道是讚同龍星雲的說辭,還是另有原因,遂眉毛一挑,道:“但我隻有一點要求,我要讓方家老祖宗生不如死,讓他接下來的生命中充滿痛苦、懺悔和絕望。”
唉!
龍星雲淡淡輕輕搖了搖頭,眉宇間浮現出一抹失望。
他長歎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你的殺心太重,戾氣太重了。”
“心不狠,站不穩。如果龍城主不答應,在下隻好親自動手,到那個時候,事情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可就不好說了。”
“方家不能滅,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你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給老夫。”
“告辭!”
林傲天丟下方家的爛攤子,破空離去。
他和赤炎城城主龍星雲第一次見麵,第一次談話,但他卻認為龍星雲不會騙人,至少答應下來的事不會反悔。
至於原因,他也說不清楚。
離開赤炎城,找到等候多時的林天老爺子和肥頭李、敖風三人,朝著下一個方向出發。
“孩子,我想回去看看。”林天望著青陽鎮的方向,眼神有些恍惚,渾濁的雙眼擠出些許晶瑩。
“家沒了。”林傲天搖頭輕歎,有些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