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銀濤微微一怔,站直身,對明康道:“康弟,夜已深了,既然無心睡眠,不如今晚我倆好好對奕一盤?”
明康正在想著回答,迷糊中的小手極是不滿了,我的師父吖,我都病了,城主居然還在拉他下棋——她隻覺全身似乎又在發熱,一腳蹬開了被子,翻了身,伸出兩條雪白的手臂,已妥妥的抱住了明康的腰,咕嚕道:“師父……不要走……”
南宮銀濤見得那緊緊扣住明康腰間的手臂,鷹般銳利的雙眸都縮緊了。明康一怔之下,就想將小手的手臂給掙開,隻是小丫頭抱得太緊,明康也不敢太過用力,隻得俯在小手耳邊,輕聲道:“師父在這兒,不會走的,你鬆開手。”
此話倒也管用,小丫頭聞言乖乖的鬆開了手,不再抱著明康的腰,那手兒仍是緊緊的攥著明康的手。要不是她的手兒依舊滾燙得要命,要不是她的雙頰酡紅如血,要不是額上仍是滲著冷汗,明康跟南宮銀濤都要懷疑這小丫頭是在裝病,故意搗蛋。
南宮銀濤站了一會兒,見小手昏睡中仍是強攥著明康的手,而明康,也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頗有些無趣,隻得道:“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她。”
明康欠欠身,算是致歉,卻並沒有掙脫小手,起身送他。
南宮銀濤出了院門,不由重重的跺了一下腳,心中極不自在——那師徒倆,真的當他不存在。
第二日,南宮銀濤還是去看了看小手,似乎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明康正在小心喂她喝粥——似乎這個師父,身兼數職。
南宮銀濤越看心中越是窩火,強忍著,道:“我還是再多派幾個丫頭過來照顧小手。”
“我隻要師父。”小手捏著被子,可憐兮兮的反對,眼裏蒙蒙的全是一層氳氤霧氣,隻有病了才能得到師父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她又豈會要些丫環來代替師父的作用。
明康不說話,隻管勺了稀粥喂她,小徒兒一向將他的死穴捏得準準的,她身邊都不要丫頭隨身侍伺,凡事都是師父——磕著碰著摔著倒著,全要師父。這師父,都快又當爹來又當媽。
南宮銀濤看了一陣,見這提議兩人都不采納,一拂袖,轉身走了,神情頗是氣急敗壞。
“師父,好象城主很生氣。”小手喝了一口粥,看著城主遠去的背影,說出眼中所見。
“嗯。”明康隨口應了一句,語氣不波不瀾。
自己磨著師父,生氣的不應該是師父嗎?怎麼城主倒是很生氣?難道因為許久沒去跟他作表白,他為這個在生氣?小手小心的斜睨了一眼明康,見他隻是專注的端著碗,吹著粥,象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越是裝作無所謂……可能越有所謂。
小手依稀記得昨晚,好象南宮銀濤似乎還想替自己掖被角來著,上次吃飯,也幫她挾菜來著——他怎麼突然在師父麵前,對自己表現得這麼親密啊?
如若師父有什麼誤會,那可不妙。於是,小手小心的探明康的口氣:“師父,我跟你坦白,上次那些漂亮裙子,其實是南宮城主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