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誘人好誘人……她想出去,可是,這些都抵不上李幕容的命吧,出去了,李幕容就死了。
她仍舊隻在黑暗的角落中蹲著,一雙小手都掐得掌心發紅。
然後,終是聽到了她不想聽見的事:“明天我去找別的女人。”不行,她的師父,都答應要她一輩子的,怎麼能讓他去找別的女人,她得出去阻止,否則後悔都來不及了。
“師父……不要啊……”她險些哭了,口齒都有些不清。
見得她哭著醒來,明康那滿臉的憂色,終是消去一些。
小手徐徐的睜開眼,入眼的就是明康那如月的臉龐,臉上的神情又是尷尬又是欣喜,原來他並沒有去找別的女人啊!小手輕輕吐了一口氣,看來是做夢吧!
她沒有思量明康為什麼會有這種神情,隻是喃喃道:“師父,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昏迷了那麼多天,夢不長才怪。明康心中如此思付,見她能醒過來,一顆心也算是落下。
然後她想起什麼似的,驚呼道:“李幕容呢?”
明康不語,唯恐又有什麼刺激到她。
昏死過去前那慘烈的一幕仍在眼前,回想著,她都不由打了個冷顫,一把抱住了明康:“師父,告訴我,那隻是一個夢,那隻是我做了一個惡夢。”
見她抖得厲害,明康用力的伸手攬住她的肩,卻也無法開口。
他隻是略略俯身,將下頜輕輕的抵在小手的秀發上,溫暖的氣息包圍著她:“過去了,事情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做惡夢了。”
李幕容終是死了……
小手難過的垂下眼簾,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那個紅衣黑發的少年,再也不會肆意輕狂的站在她的麵前,揚著眉毛帶著淺笑固執的對她道:“我就想牽牽你的小手。”
她一心掛慮他,卻反而連累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斃命卻措手不及——真的是措手不及,也不過一扭頭一愣神的功夫,就天人永別。
那柔軟的雙肩,在明康懷中抽搐得如此劇烈,這是十年來從未曾有過的事——明康緊緊摟著她,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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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康踩著厚厚的積雪,站到了南宮銀濤的書房外,自從跟南宮銀濤當日劇烈的爭吵之後,他還不曾踏足這邊。
他前幾日一直憂心著小手,任何事不曾過問,現在小手漸漸恢複,許多事也該查個明白。
阿琛見得明康過來,微微躬了身,算是問侯,卻是未作阻擋。雖然城主沒說,但他看得出,南宮城主心中其實是想著這明大人的,縱然當日的爭吵再劇烈,打鬥再激烈,可南宮城主依舊是將明大人放在心上,是盼望著明大人過來看他一眼。
這些天,南宮城主是明顯的瘦了,更加寡言,每每一人坐在書房之中靜靜發神,紙筆消遣之下,也不再畫以往的菊花圖,滿紙寫的是明康。
南宮銀濤抬起頭來,看見緩步走進的明康,青衫飄飛而人卻疏離清冷,仿佛風姿飄逸的月神。
“你終於來了。”南宮銀濤看著他,眼神霎也不霎,仿佛一眨眼,那風姿飄逸的青衫人影就要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