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家聽得如此吩咐,嚇壞了,一個是京城的女神捕,一個是本地的皇甫公子,哪個方麵他都惹不起,幹脆跳下了湖,借水遁了。
聽得“卟嗵”一聲跳水聲,小手沒回過味來,哪料得這船家,寧願偷偷溜了,也不敢去得罪他的衣食父母。
小手氣得隻有自己拿著竹杆,慢慢學著撐船,好在湖麵平靜,倒易掌控船隻,小手慢慢的接近了畫舫,借著竹杆一撐之力,一躍上了船。
“叫你們的皇甫公子出來。”小手手持竹杆,一杆子掃開了逼來過的護衛,脆聲喝道。
皇甫玉坐在畫舫中,聽著小手的喝聲,望了出去。
數年不見,當年黃草寨上的小丫頭,已經脫去了青澀與稚嫩,出落得越發的靈魅動人,朱唇皓齒,美目流盼,有著幾絲傾倒眾生的風情,那身量這兩年倒是長成,不如以往的單薄,依舊是纖細柔軟,盈盈纖腰不堪一握,每一寸卻又玲瓏有致,有著令人浮想聯翩的美好。
縱是皇甫玉這花叢老手,整日介臥花眠柳,識遍了天下各種尤物,也覺世上女子,皆沒有任何一個敵得上她的輕顰淺笑。
當年黃草寨上,沈心慈絕望之下悲情一跳,那抹緋色身影已經隨著時光漸漸淡去,倒是小手手握“劫厄”之匕,在他胸上刺的那處傷口,在陰雨綿綿的日子,卻是綿延入骨的痛。江南多雨,他的痛,也就綿延著,以至於讓他分辯不清,是心痛,還是傷口在痛。
午夜夢回之時,都是小手手持“劫厄”之匕,咬牙切齒向他撲來——想必,她是恨極了他的風流薄情吧。
當年離去時,她說過不要再見他,他也就忍著,沒有打探過她的任何情況,也沒想過再見她,卻不想,在這江南府上給碰上。
他知道她遲早會來找到他,方才接著下人報告,說京城來的欽差大臣明康要見他,他都給擋了——想必小手會跟明康一道來,隻是他還沒想好如何麵對她。
卻不料,在這湖上,還是跟小手撞上了。
命中注定要再見,避也避不過,不如趁著這滿湖風光,醉人景色,見一見故人吧。
他側臉微微示意,吩咐絲竹管弦之聲低下,從不離手的灑金骨玉扇輕砸在手掌心:“你們都先下去吧。”
這話,是對著身側的幾個美姬所說,眾人知趣的退了下去,倒是最近頗為得寵的一個女子,
持寵撒嬌:“皇甫公子……”
“先下去吧。”皇甫玉的臉色依舊寵溺,他微微攏了攏剛才被眾美姬扒得半開的衣衫,身影輕搖,已步向了船首。
小手看著畫舫中出來的妖孽美豔男子,愕然了:“居然是你?!”
這畫舫中出來的衣衫半敞的皇甫公子,居然就是當初在黃草寨認識的無賴皇甫魚。
時光並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什麼,依舊俊美絕倫,依舊風流多情,依舊放蕩不羈,若說真有什麼改變,是小手不大習慣的,那就是他現在的一本正經,沒有以往在黃草寨麵對她時的嬉皮笑臉厚顏無恥。